6-9_邪帝苍龙传
七猫小说网 > 邪帝苍龙传 > 6-9
字体:      护眼 关灯

6-9

  第六章夺刀石隐暗道现在惊慌不得,若是被铁首衣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想跑也跑不掉了,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深吸一口气,看到铁首衣现在疑惑的神情,心知他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如何完整的。

  当下石隐冷哼一声,努力的装出雪千秋那冷漠的性格,不屑的笑意浮在嘴角,说道:“你不是想要吗?就来取吧!”若是现在再停留,等会被其他人追上,恐怕就麻烦了。

  石隐当下竟从右臂里幻出白玉冰锋扇,白玉般的芒彩,犹如一道闪电,又如一条灵蛇直冲了过去,果见铁首衣果然面色迟疑,但是双手聚起大力就朝自己猛轰了过来:“我就不相信打不死你!”

  铁首衣不愧是铁首衣,一出手只见周遭空气激荡,漫天一片红云将三丈内的事物笼罩,火焰啸天,发出猎猎的声响。

  石隐本来想着借铁首衣的力量腾空而逃,没想到铁首衣的实力简直超过自己想象,自己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那么强大的力量,心中一惧,时机已失,只得功聚右臂,全力猛然朝着铁首衣的拳劲中心一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之声,似乎石隐惹怒了火神,红云刹那间化做汹涌火海,怒潮般的朝着石隐冲来,劲力之强劲,石隐只感觉眼前一片赤霞流传灿烂,自己却是气血浮动,往后猛退几步,鲜血就要从胸口闷了出来,虽然右臂处传来一丝冰凉,却依然止不住血迹的泄露。

  只见铁首衣却是一步未退,却已把铁木精剑扯了下来道:“我道你手臂恢复了,有什么奇遇,原来不过如此。看招!”说完,铁木精剑挥刺点啄之间就朝自己攻了过来。

  石隐咬牙心怒道:“都怪自己心浮气躁,若是刚才借力用力,现在恐怕早已经逃走了。”现在一见铁首衣袭来,刚要应变,却见自己右手突然猛然一伸,似乎不满于石隐的这样畏缩,隐约中那把白玉扇,似乎自作主张的拖着自己就朝着铁首衣冲去。

  二人倏地在空中交织在一起,铁首衣宝剑狂舞,犹如一条火舌围绕着他上下四周飞舞盘旋,而白玉扇也幻出寒星电芒般的剑光,虽然声势凌厉,兵器等级又高于铁木精剑,但是一时间竟然奈何不得对方。

  石隐心头大骇,这右手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似的,一时间,连自己的身体都被控制住了,白玉扇没什么事,而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和铁首衣触碰一次就酸麻一次,体内心血浮动,若是再如此下去,迟早完蛋,而此时,洞口里也钻出了其他的人马,以包围之势朝石隐涌了过来。

  铁首衣本来还怀疑此人是不是雪千秋,但见此人的扇法竟然和雪千秋同出一撤,不由得又取消了怀疑,正当如此,石隐突然大叫一声,扇势一变,原来石隐为了控制右臂。猛然加强意志,而右臂的意识受之一变。

  而铁首衣却以为雪千秋出了什么奇招,猛然一后退,但见石隐奇怪的扭动几下,又朝着自己冲来,铁首衣来不及思考,只得接招,正打得精彩,只见石隐又是古怪的动了几下,吓得铁首衣又后退几步。

  石隐急于控制右手,右手也急于挣脱,场面中顿时变得十分奇怪,似乎石隐和他的右手却是主角一般,每次铁首衣想要出杀招,却又见石隐古怪的一动,又被吓退几尺,毕竟对雪千秋,他仍心存忌惮,怎么说此人也学过道术。

  于是如此来来去去,铁首衣越来越心烦,急着要将这对手处决掉。

  石隐此时终于找到了窍门,一咬牙,全身的意志一凝,大声道:“铁首衣,你接我一击!”说完,右手似卷出千层冰锋来,层叠的幻出,有如撼山之力袭出,这便是冰锋扇法的第七式——千里冰锋!石隐心头哈哈大笑,总算战胜了右臂,靠自己使出了一招。

  铁首衣这时也是怒到尽头,大吼一声,铁木精剑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巨力一凝,就朝着空中的石隐袭来。

  石隐见这气势,这才从兴奋中转过来,大惊失色的道:“不好。”

  右手猛一转式,将第七式千里冰锋用兵锋战气一凝,只见块块袭出的冰锋凝成厚厚冰层在空中叠加,一触碰到铁首衣的剑气纷纷裂开,直到撞到石隐的手时,尖锐的剑气已经便得平滑起来,石隐只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一提,身体直飞数尺。他在无意识间已经靠着铁首衣的轰击力弹飞了出去。

  铁首衣在下面一惊,怒道:“雪千秋,你……”大意之下,他以为自己上了雪千秋的当。

  而石隐则是暗中庆幸,将胸口起伏的血液一吞,一阵高飞入林中,只见后面追来的重重官兵和剑皇门中的人,心头大喜,一路狂奔。虽然刚才强运了冰锋扇法,气血浮动,但是刚才幸亏急中生智,用兵锋战气将剑气化解,再籍此脱身,还真是化险为夷了。不过铁首衣的功力的确非凡,自己身上不止中了十道剑气,石隐一咬牙,忍住周身疼痛,往刚才所在的石屋跑去。

  而一回到石屋,石隐立刻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呆了——雪千秋的墓竟然不在了!

  石隐只觉得背心凉气冒出,双手一阵发冷,神经质的猛然转头,后来却什么也没有,而石隐却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这一双眼睛竟然在哪里?

  雪千秋的墓不见了,人也不见了,墓碑也不见了,有谁来过,没谁来过?

  石隐突然想到了“鬼”这个字,咽了咽口水,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石隐连忙闭住自己的几道穴位,幸好兵锋战气有吸自身血液化功力,不然这十几道剑气也有得自己受的了。现在只有等这些剑气被自己的功力化解开来了。

  石隐盘膝坐下来,慢慢的将思路整理清楚,现在重要的是去将爹的混元宝刀夺回来,不然被送进宫里去就麻烦了,想到这里,石隐沉静下来,开始回忆雪千秋所传授的心法,运气于全身,虽然不能将剑气化解,却能够将其控制下来。

  夜·皇宫后巷夜晚时分,石隐已经隐匿在城中,攀附在周遭的一棵大树上,经过一天的修炼,虽然石隐已经吸收了雪千秋的四成功力,加上对冰锋扇法的熟练,和对魂兵的控制,但是却仍不足已和铁首衣一战,不过对石隐来说,若是今天不夺这刀,刀入了皇宫却是麻烦了。

  但是,石隐已经有了最佳的做战方案,就是选在皇城过道中动手,铁首衣和将军将会押解宝刀入宫,而在狭窄的皇城过道中,众人行动不便,而且前后都有重兵把守,一般人是不会料到有人来截宝刀的,到时候只要全力以赴,不求夺刀不成。况且铁首衣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石家的人,又怎会料到有人来夺刀呢?

  过了不久,果见铁首衣带着几名侍卫出现在巷道上,前面第一名侍卫手中就捧着混元宝刀,石隐喜上心头,眼观八方,果见这一条巷子之上只有铁首衣一行来。

  石隐在树梢上脚一弹,如飞箭离弦一般的射向地面,而石隐一动,铁首衣早有查觉,猛然一抬头,铁木精剑带着一声长呜出鞘,历声道:“又是你,雪千秋。”

  石隐也不答话,从空中右手一伸要将前面侍卫手中的混元宝刀一夺,哪知这侍卫竟然也不是低手,身形一晃,竟然就脱离出了石隐一手的范围。

  而这一晃之下,铁首衣的剑气已经来到,石隐若是因此迫退三分,定然失去夺取宝刀的最佳机会,石隐咬牙运起兵锋战气,右手硬是朝着铁首衣的剑锋挡去,左手则直直的朝着护刀侍卫的刀伸去。

  铁首衣见石隐竟然用手来夺,怒喝一声,剑气突然变强,幻出团团火舌将石隐的右手圈住,石隐冷哼一声,右手魂兵也跟着增强力量,一股白色的雾色在右手凝固,右手突地裹上一层厚厚的冰体朝着铁首衣的剑撞去。

  而眼看左手就要夺到宝刀,在铁首衣身后的三个侍卫腰间的刀已经出鞘,噌地一声朝着石隐左手刺去。

  石隐暗叹一声,若是自己身法足够,定然不会遭此限制,如今,三剑袭来,若是不退,左手定然废掉,当机立断,脚下一停一弹,往后弹去,同时右手刚好同铁首衣的剑气相撞,纵然有魂兵护体,石隐也感觉一震酸麻,只不过有魂兵护体的右手,剑气竟然不得入内。

  铁首衣见“雪千秋”一次比一次神勇,而且竟然不怕自己剑气,几料到可能雪千秋已经魂兵大成,持剑哈哈哈大笑道:“雪千秋,我早料到你会如此,今天定然让你做个瓮中之鳖,夺回血婴。”说完,长刀一鸣。只见两巷尽头突然出现一大群的铠甲武士,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涌了过来。

  石隐心头一震,暗道:原来铁首衣竟然早有埋伏。还来不及细想,周围的铠甲武士就冲了过来,自己却连脱身的机会多没有。

  石隐忙从右臂化出白玉冰锋扇,使出冰锋十二决对战,白玉扇雪亮生寒,在大冬天犹如唤出了漫天飞雪一般朝周围武士卷扬而来,岂料这些武士不仅不怕寒气,而且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一个个的只知道挥刀朝着石隐砍去,看似没有章法,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

  就这样,石隐被这些武士堵在巷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得,想要逃脱更是不可能,一不小心,大腿,背上都中了好几刀。

  石隐心想,看来夺刀无妄,事到如今,唯有施展出十二决中威力最大的一决——千里冰山,使得在周围造出三尺冰气,然后逃脱。

  想到这里,石隐挺胸大喝一声,右臂突然长嘶一声,劲大力猛般的开始释放出巨大的寒气,凝成一片坚硬的冰石,这一下连铁首衣都动容了。

  铁首衣暗道不好,同时大喝一声,跃到空中,铁木精剑突然变大数倍,火光照天,如一把巨剑朝石隐刺来。

  石隐将功力提升到最佳高度,果然在周围行成三尺冰气,而魂兵和灵兵之间的必然差距也在最后一刹那表现了出来,铁首衣用尽了力量,也没能将此冰气动摇开来。

  石隐大喜过望,脚下一跃,形若旋飙,眼看就飞身数尺,要到达墙头了。

  只听一声冷喝震得石隐心神一晃:“是谁在此大呼小叫。”

  只见来人面脸虬须,英武非凡,右手伸出一只手指来,随手朝着空中一指,石隐眼前一花,猛见一条巨大的赤色长龙在空中出现,扑的一声从自己身体中穿过。

  只觉一股刺心之痛,自己身体轻飘飘却又重重的向后弹出数十丈远,石隐来不及感受疼痛,猛然又跳起,如一阵风似的落在皇宫之中。

  只听外面一声断喝:“追!”

  石隐顾不得全身刺痛,一咬牙,爬起身来就狂跑,尽管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石隐终究是从小在皇陵长大的人,况且石家和司马家族的特殊关系,使得石隐从小可以自由进出皇宫,石隐在如此熟悉的环境下,终于跑掉了。

  躲在御花园的一个花丛中,石隐大口的喘着气,而刚才用劲闭住的穴位通通自动打开,还未被消化的剑气在身体里狂奔一气,石隐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来,而身上的伤口更是血流了一地。

  石隐忙又点了几处穴位将身体封住,面色苍白得如白纸一般。突然御花园里走出来一队人马,其中一人,年约五十,天堂饱满,圆面大耳,头带金冠,身着紫金龙袍,面含笑意,左耳处有两根白毛缠于脑后,而跟着他出来的一个锦服少年,面色如玉,垂手恭谨,正是石隐再熟悉不过的人——晋愍帝司马邺!

  照此推理,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莫非就是匈奴汉族的汉王刘聪不成?

  石隐正在诧异之中,突然脖子一阵冰凉,然后胸口一紧,然后嘴巴被人捂住,石隐大惊,什么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此靠近自己?

  正要扭头去看谁,只感觉脖子处一紧,一丝鲜血渗出,来人竟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勒在石隐的脖子上,使得石隐动弹不得。

  石隐果真是动弹不得,只是隐约感觉到来人的身上竟发出一股如花般的幽香来。

  此时刘聪在御花园内笑声连连,看着冬日里鲜花尽凋,笑着对司马邺道:“司马一家自八王之乱,自家骨肉为何如此自相残杀?”

  司马邺虽贵为皇帝之尊,只是如今落为阶下囚,虽听出奚落之意,也只得卑躬屈节,奉承道:“大汉受命于天,所以我家为陛下自相驱除,这乃是天意也。”

  刘聪听完,极为满意,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司马邺,本皇便封你为怀安侯。”

  司马邺连忙躬身道:“谢主隆恩。”

  而勒着石隐的人身上却微微一震,不屑的哼了一声。

  就是如此轻微的哼了一声,刘聪突然目光一凝,冷声道:“什么人?”

  周围士兵慌忙纷纷拔剑出鞘,环顾四周。

  只听一声爽朗大笑传于石隐的身后,石隐只感觉身上一麻,便被抛在了地上,而就在这一恍惚之间,看到勒着他的那个人果然是个女子,只是一眼,看到那脖子到脸颊的曲线和那双冰冷的眼神,而这一瞥,更是让石隐这一生难忘了。

  御花园里虽然百花凋零,却有很多树藤缠绕,使得人有藏身之处,但是藏一个人已经够多了,对方还不止一人,莫非有障眼法不成?

  笑声之后,场中又多了三个人。

  带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方面大耳,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古怪的服饰,左右两手各套了一个黑色的铁环如同手镯一般。

  旁边的则是一个中年男子,一双剑眉入鬓,两把短剑附在双手前臂上,叉着双手傲然站着。

  再一边的则是一个女子,年约二十,眉若柳叶,眼似丹凤,一身玲珑曲线逼人视线,只是那脸上冷冷的表情不带一丝人情味,让人为这种美艳打了一个寒战,她腰间挂了一把橘色的弯刀,而右手上拿的那把银色匕首正是刚才勒在石隐脖子上的那把,上面还隐有一丝血迹。

  这三人究竟是何许人?竟然以身犯陷,闯入禁宫之中?

  第七章救主三人一出现,周围的匈奴士兵立刻将此处围了个滴水不泄。

  四十岁的男子面不改色,虎目一瞪,环顾四周,看都不看刘聪一眼,目光直接落在司马邺身上,脚下一软,竟跪了下去,沉声道:“臣段匹磾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身后二人也一齐跪了下去。

  至于这个陛下是指谁,不言而喻了,只是夹在其中的司马邺却极为尴尬,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但是段匹磾三字一出,在场如同雷击了一般,有的匈奴士兵竟然吓得连手中的长矛都掉了。

  就连刘聪也混身一震,旋而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走进来,你段匹磾虽然是鲜卑段氏首领,疆场得意,退我汉国三路大兵,可如今在这长安城里,我看你段匹磾如何自保!”手一挥,“拿下!”

  而周围的士兵还未动,却见段匹磾冷笑一声,身形未动,身上突然爆出三重气流,如同巨浪一般将周围围着的士兵弹出丈远。

  匈奴士兵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稀里糊涂的躺成了一团,一时间,哭爹喊娘的。

  石隐惊道:对这鲜卑段氏段匹磾只是听闻,传说匈奴兵见他就躲,就连石勒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日一见,果然是神功无敌。

  而一队人马从园外进来,石隐眼前一亮,此人竟是石勒,而跟着来的则是铁首衣一行人。

  石勒这才看清楚石勒的相貌,只见此人赤光满堂,白气罩于中庭之上,竟然比起刘聪来更有帝王之相!

  而同时只见段匹磾冷哼一声,右手一挥,在虚空中一抓,竟抓出一把铁杆箭来。

  随着他的目光朝斜上方一望,只见围墙之上,一个长得和刘聪相似的男子身穿盔甲,右手拿着一把乌黑色的长弓。此人白面白眉,长手过膝,目有赤光,却是白面无须,身高九尺有余。

  段匹磾眼神一凝:“石勒,刘曜,都到齐了。”

  石勒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刘聪一躬身,说道:“臣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刘聪微微一点头,手一挥,说道:“还不赶快把刺客拿下!”

  石勒点点头,转身就要出手。

  却听围墙之上那人笑道:“石将军何必亲自动手,本王和段兄一向未曾谋面,今日一见,免不了过上几招。”话音一落,人已如鬼魅一般落在场中,但看这手轻功,便是不凡。

  刘聪笑道;“就如皇弟所讲,今日谁能捉下段匹磾,寡人重重有赏!”

  刘曜哈哈大笑说道:“既是如此,这打赏我是要定了。”说完,转过身,一脸笑意的看着段匹磾三人,犹如看着猎物一般。

  段匹磾笑着对身边的中年男子讲道:“看来这鹿蠡王是有意和我为难了,邵续兄看当如何?”

  邵续笑道:“一切自有段兄作主。”

  段匹磾高声笑道:“此次前来只为救主,没必要和这些小辈计较。”

  二人高声畅谈,似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那身边的女子却是一脸的冰冷,似乎不关她的事一般。

  在刘聪的示意下,早有几个匈奴士兵守在司马邺身边,似乎段匹磾一动手,就要将司马邺就地格杀!而更恐怖的是,连石勒都守在司马邺的身边,以石勒的武功,有谁又敢轻举妄动呢?

  突然女子微微转头,眼神朝着段匹磾一示意。

  段匹磾猛然双手一展,手上青芒乍现,若流光异彩一般,幻出两把青色弯刀,若有人控制般的围着段匹磾团团飞舞起来,而随之而来的则是空中交错而成的弧形刀光朝着外围的匈奴士兵袭来。

  刘曜似乎早有准备,猿臂一抬,左手中化出一道红色箭光,虽然只有一道,却化做一头血色花豹扑向道道弧光。

  而同时石勒面上却显出惊奇之色,不是因为段匹磾的武功,而是因为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幽灵般的女子,那个冷面的美人。

  刘聪更是一惊,怒道:“快给我拦住!”

  石勒冷哼一声:“东海龙宫‘鬼魅身法’。”右手一抬,只见一条赤色长龙猛然出现在空中,但他袭击的方向不是这女子,却是——司马邺。若是司马邺一死,段匹磾已经大败了,石勒想到这里,暗道,段匹磾你号称疆场无敌,这次恐怕太贸然了吧。况且如此近的距离,司马邺必死无疑。

  而正当石勒冷笑的当头,那女子却是不惊不慌,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司马邺的身边。

  女子左右中食指在胸前一并,咻的往外一分,两边的匈奴士兵惨叫几声,竟纷纷不由自主的朝着女子这边围过来,似乎有意去当他们的挡箭牌。

  而此时赤龙将近,不过瞬间之事。

  石勒眼神中露出一丝狠意,脚下一弹,右手中猛然出现一条丈余长的红色大刀——赤血长刀!

  赤血长刀左拍右拍不过两个呼吸就将前面的匈奴士兵弹到周围,而石勒左手一扬,空中的赤龙长啸一声,罩住上空,石勒的赤血刀也不是等闲之物,火红的光芒织成匹练般早已将女子能逃的出路全部堵死!

  上无逃路,避无可避,石隐眼看这个如花的女子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不由得一咬牙,可是自己身上的穴位根本就无力冲开,身上的剑气早已控制不住似的乱窜开来,痛得直咬牙,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滴下,身上早已湿透!

  而此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邵续脚下猛然一踩,而本来周围已是死路的女子和司马邺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黑黑的洞口,二人一下消失在地面,石勒一惊,刀气已经落空!

  原来他们早就挖好了地道!这个事实早已经超过了石勒的想象,不错,长安城毕竟是西晋的长安的城,毕竟是汉人的长安城,他们何时挖好的地道却不由外人所知了!

  而地道下深而幽幽,石勒冷哼一声,朝前一进,竟然跟着落进地道中去了。

  这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段匹磾和刘曜也已经过上了十来招,二人之间激起狂飙的劲气,无人敢入得周遭六尺之内,段匹磾眼见救主成功,一边挥刀挡箭,一边说道:“邵兄,你先走。”

  邵续点点头,脚下又朝一处一踩,石隐只觉耳边石板内一阵晃动,竟然也现出一个黑黑的洞口来。

  邵续一个弹身过来,盯了石隐一眼,右手一抓,将石隐抓在手中,闪身落进地道中去。

  而地底同时疯狂的开始震荡起来,似乎有人在地底捣乱一般,段匹磾冷笑一声:“看来也是我该走的时候了!”

  刘曜冷哼一声,双手一展,狂吼一声,身上聚起紫金之气如陀螺般的飞速转动起来,正在此时,地板如同发生地震一般的突然爆裂开来,碎石纷纷涌上天来,挡住了刘曜的视线,铁首衣一行人本来就插不上手,这下抓到机会,急道:“保护陛下,保护陛下!”一群人便纷纷兵器出鞘,将袭来的石板击开,护着刘聪出了花园。

  而当震动停息之后,御花园早已成了一个四米多深的大坑,大坑正中,则是一脸怒容,手提赤血刀,煞气满面的石勒!

  刘曜则是一脸怒气,冷哼道:“石勒,你……”若不是石勒在地底发狂,刘曜估计自己那一招已经将段匹磾击伤了。

  石勒却根本不理刘曜,朝着刘聪半跪道:“陛下受惊了,臣刚才追敌心切,万望陛下体谅。”

  刘曜却冷然道:“皇兄,若不是石将军刚才掀起地板,为弟的那一招早已将段匹磾重伤了。”

  石勒冷冷的盯了刘曜一眼,冷笑道:“就凭你?连我的赤血神刀也破不了段匹磾的‘舞天刀法’。”

  刘聪则是大怒道:“别吵了,通令城中城外,定要将这段匹磾一干人等缉拿,已消我心头之恨!这段匹磾竟然白日硬闯禁宫,我大汉国莫非竟无人替寡人分忧?”

  石勒和刘曜,周围的人连忙跪下领旨。

  石勒旋而眼一亮,说道:“陛下息怒,臣倒有一计可让陛下快意。”

  刘聪大喜道:“快快说来。”

  石勒拱手道;“鲜卑段氏不过一个段匹磾而已,如今段匹磾为救旧主,前来长安,群龙无首,何足惧哉,如果乘机东进,攻下冀州,鲜卑前门一失,后无退路,必定全军覆灭,随即再挥师东进,灭掉琅邪国,从此司马一族的北方势力将不覆存在,陛下当稳坐江山。”

  刘聪大喜的拍腿道,手一挥,大喜道:“好,石卿家此言正和孤意,寡人便封你为征东大将军,领兵十万,即刻起程!”

  石勒忙一低头,沉声道:“遵旨。”一转身,瞥了刘曜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揣摩的邪笑,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刘曜眼珠一转,忙拱手道:“陛下东疆既安,可北有凉州国,蜀地又有成汉国作乱,弟愿长守洛阳,为陛下守得西面江山!”

  刘聪大喜道:“好,准旨!”

  刘曜谢恩退出,铁首衣站在当场,看着刘聪大喜过望,石勒刘曜领旨谢恩,御花园内一片残破之相,不由暗叹道:“这石勒刘曜分明有据地称王之嫌,刘聪却毫不知觉,看来真如剑皇所说,刘聪只适合当剑皇门的傀儡,替我汉氏一脉打下江山罢了。”正想着,刘聪投过来赞许的目光,似乎是赞赏他刚才救主有功。

  铁首衣连忙岿然一立,看着刘聪的笑脸,心里想的却是相反的事情。

  长安·地道石隐只觉得被邵续提在手中,身上百脉俱痛,身体越来越重,脑海中胡乱的被乌云罩着,每一根神经都没有知觉,只到昏死过去。

  当石隐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却感觉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许多。

  只听一个声音传过来:“陛下,石兄弟醒了。”

  石隐连忙一转头,只见一个男子走过来,嘱咐道:“石兄弟,你快躺下。”此人正是段匹磾。

  而另一个人也跟着匆匆走过来,坐在石隐身边,喜道:“小隐。”正是晋愍帝司马邺。司马邺年才十七,正是和石隐同龄,虽然面色憔悴,但是面相的帝王之气犹未溃散。

  石隐看到这人也是大喜过望,一激动又要起身,却牵动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司马邺连忙将石隐按下道:“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朕……为了我,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石隐惭愧一笑,又不想解释并非为其,若是如此,也太打击这皇上了。

  司马邺问道:“段将军,小隐的伤不要紧吧?”

  段匹磾笑道:“陛下尽管放心,石兄弟虽然身中数十道剑气,又被石勒的赤血刀所伤,但是他内力深厚,丹田之中一股强劲的气息呼住心脉,当无大碍。”

  司马邺擦擦额头上的汗,笑道:“这就好。”

  石隐看着司马邺,似乎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关心了,自从和家人分散后,虽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却感觉如同重生了一般,不由得感动道:“小邺……”

  司马邺摇摇头,缓慢的站起身,断然道:“既然你没事,我也放心了,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话音很低,在这低低而暗色的地道里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石隐差点被震得弹起来,段匹磾则是一脸的异色,邵续满目的惊讶,在一边静坐着的黑衣女子眼神中不免充满了怒容。

  司马邺的竟然要走?他要到什么地方去?

  第八章阴谋邵续激动道:“陛下,你不能回去啊。”

  司马邺淡然的笑笑,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邵续,看着段匹磾,看着石隐,看着黑衣女子,微微叹口气,说道:“我必须回去。”淡淡的语气中似乎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邵续脚下一软,跪下道:“陛下,西晋子民千千万万都在等着你,段将军冒死救驾,陛下怎么……”

  司马邺没有回答,只是定眼看了看段匹磾,点头道:“西晋的江山,正因为有段将军这样的人在,才能守住,我此去恐怕不能生还,段将军要辅助皇叔司马越巩固我朝江山,万不能有所懈怠。”

  段匹磾面色一阵僵硬,道了声遵旨,似乎明白了什么。

  黑衣女子此时在一边冷声道:“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将你救出来,你却要回去,这算什么?”一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怒意,语气也相当的凌厉。

  段匹磾沉声怒道:“情儿,不得无理。陛下是有苦衷的!”

  黑衣女子冷哼道:“爹,什么苦衷不苦衷,照我说,又不是非得救他,皇帝人人都抢着当呢!”

  段匹磾面色一沉:“大胆!”手一扬,一股无形劲气朝黑衣女子劈去。

  下手之重,连地道里都出现轰鸣之声,眼看黑衣女子便要被这劲气击中。

  只见人影一闪,劲气犹如遇到一堵无法突破的铁墙一般消散开来,除了石隐,其他三人眼中都大露惊讶之色,因为挡住了段匹磾这一掌的竟是——司马邺!

  司马邺,在他们眼里这个外表柔弱的皇帝,竟然身负绝世武学不成?段匹磾的功力之强悍,连征站疆场多年的石勒刘曜等人的一流高手都无法匹敌,而且刚才下手之重,也是有目共堵,司马邺身形未动,飘身三尺,不出手,便挡了下来,到底是何缘故?

  而这一切,石隐却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从来没有想到过去救司马邺,乃是因为从小和司马邺交好,据说当年司马懿听闻诸葛亮已死,大叹天下再无对手,一夜之间将整个天帝教埋葬,从此极盛一时的天帝教消失于天下。

  但是晋朝内部依然有不少天帝教的残留武学,而司马邺做为皇帝,其武学修为之高,在石隐眼中仍是高不可及的。

  段匹磾此时惊道:“陛下,陛下你……竟然会武功?”

  看着三人惊奇的眼光,司马邺背着手,浅笑而不答。

  邵续奇道:“陛下有如此功力,要出城当不困难,可是……”

  司马邺看着邵续,笑一下,正气凌然的道:“天下大乱,并非我一人能够力挽狂澜,城中子民成百上千,我若出逃,又置他们生死于何处呢?不错,论武学,或许石勒,刘曜都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一出手,所带来的结果,无非是更多的子民之死,假若以我之死,能够换来子民之生,又有何妨呢?”

  黑衣女子刚被司马邺救了,现在又听到司马邺一番正气凌然的话,突然眼圈红了一红,脸上冰霜淡了许多。

  段匹磾咬唇道:“陛下,有时候,要取得胜利,牺牲是必要的,匈奴人一向残忍血腥,就算陛下真的愿意牺牲自己,他们也不会停止杀戮的,何况,天下子民都希望陛下来领导!”

  段匹磾和邵续一起跪下道:“还望陛下体谅我等用心,请陛下为天下百姓为念!”

  司马邺叹了口气,苦笑道:“生死何虑,天下为重。我相信人性本善,匈奴人虽然残忍血腥,但是刚才石勒若是杀掉挡在前面的士兵,不就可以逮住我了吗?我不想,也不会牺牲任何人,况且我出降之时,刘聪亲自答应我,不伤害城中义军!”

  段匹磾和邵续听着闷声不说话。

  司马邺笑笑:“对了,刘聪已经派了李景年带着大批的人马前去城西的皇陵,似乎要断我司马族的龙脉,那里小隐最是熟悉,有他带路,我也走得安心了。”

  石隐此时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司马邺走过去。

  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大叫了一声:“小邺!”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刹那间泪湿满面。这一个从小长大如同兄长的皇帝,竟然一见面便要生死永隔了吗?

  司马邺看着石隐,定眼看着,笑道:“怎么还流泪,莫不是每次打赌都输给我的缘故。”

  看着司马邺谈笑自若,笑谈生死之间,石隐更加的悲伤,突然觉得身上的伤痛根本不算什么,他突然明白到司马邺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一个皇帝的肩上所要承担的责任,他纵然有天下第一的武学,还是如同关在笼子的鸟一样,飞不出来。是的,他虽然和司马邺同龄,可是司马邺肩上的重担却使得他更加的成熟稳重,这一点,石隐只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十分的渺小。

  石隐擦擦眼泪,苦笑道:“从小你就说,想出去走走,可是,你从来就没有出来过。”声音一呜咽。

  司马邺朝前走了几步,伸手拍拍石隐道:“以后,别再哭了。”一笑,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在这地道的深处,消失……

  无人去阻止,也阻止不了,他那淡淡的语气,尖锐的眼神,看淡生死的笑意是留在石隐心中的最后礼物。

  黑衣女子静静的站在地道里,和墙壁一样的冰冷,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看错了他,以为他是一个懦弱的皇帝,以为他象他爹晋怀帝一般,以为……以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或许,她只想告诉他:“我,叫段若情。”

  是的,有时候,纵然是敌人之间也会生出感情来,只是她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叹着,结局是早已定下了。

  她在心里说着这句话,心中一缕情愫已经绕在离去的司马邺身上了,只是这缕情丝太短太短,无法缠住司马邺的脚步,那一个孤独的背影,深深的刻在段若情的心上。

  段匹磾和邵续则是静静的看着司马邺的离去,手中却已经捏出血痕来了。

  石隐突然伸出手擦干眼泪,毅然说道:“段将军,我带你们去皇陵。”

  段匹磾猛地抬头道:“不错,这是陛下交代我们最后的任务了。”

  邵续也跟着站起来,段若情将匕首**鞘中,跟着走了出来,四个人眼神相对,互相凝望着,因为司马邺,他们四人的生命已经联系在了一起,此时的感觉,比那亲兄弟还要亲。

  石家一脉镇守的皇陵乃是位于小城之西,外城之内,由于西晋建国不过五十一年,皇帝不过八位,所以皇陵并不庞大。而高祖宣帝为了皇陵的安全,特设了守陵一族,赐其“皇陵之匙”,而此时石隐才知道为什么司马邺要让石家一门出城,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皇陵之匙的位置,而北剑皇门的人也正因为此目的才要对付石家,他们要寻找的东西必然就是“皇陵之匙”。

  皇陵密道并非一条,石家大院的那条乃是唯一的通向外城之外的通道,但是皇陵密道之庞大却超过人的想象。

  当石隐带着段匹磾、邵续和段若情从自家的另一条密道进入到皇陵密道之中时,段匹磾一行人都被惊呆了!

  原来眼前的道路竟然是四通八达,犹如一个地下城一般,各路通道高越三米,宽阔深远,似乎将整个长安城都通了起来。

  石隐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笑道:“其实我们石氏一脉表面上负责皇陵的守护,其实暗中却要进行整个长安城的盘查工作,城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段匹磾点头道:“怪不得石氏一家能受到陛下器重,恐怕原因也在此了。”

  石隐笑笑,心里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吧,事实究竟是否如此,也只有石元才真正知晓了。

  在石隐的带领下,四人很快的来到地下皇陵群中,只见里面灯火通明,其庞大的规模和地上的宫殿一样,宫群错综复杂,若是没有石隐的带领之下,恐怕早就迷路了。

  皇陵之上是一个苍穹的屋顶,由层层的巨石榫卯相嵌而成,此时地上传来轰轰的声响。

  邵续沉声道;“不好,李景年看来是要硬闯进来了。”

  石隐却满有信心的道:“这巨石厚有十米之厚,镶嵌而成,若是硬闯,就算他们挖个九天九夜也不行,再说他们没有皇陵之匙在身,要进这皇陵更是断无可能。”

  邵续疑惑道;“既是如此,陛下叫我们来皇陵守护龙脉又是何意呢?”

  段匹磾此时说道:“陛下叫我们进皇陵,必然有其用意。石兄弟,皇陵之匙在什么地方?”

  石隐一摊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皇陵之匙在何地,我相信应该早就被我爹藏起来了吧。”

  段匹磾眼神中突然闪出一丝狠毒来,沉声道:“你也不知道?”

  石隐没有看到这丝眼色,却笑道:“不过以我对皇陵的了解,若是龙脉在主皇陵的话还是有进去的办法。”

  段匹磾眼神一变,喜道:“既是如此,石兄弟快带路。”

  石隐点点头,寻了个方向,边走边说道:“这皇陵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这边,主皇陵之处埋藏着高祖宣帝司马懿,在他左边是世宗景帝司马师,右边则是太祖文帝司马昭。虽然主皇陵处墓石极厚,但是仍然有迹可寻,小时候我和我大哥石修在里面玩耍的时候,寻到一个密门,由此便可以进到主皇陵中。”

  段匹磾露出一丝喜意来,同时惊道:“这么说你进过主皇陵?”

  石隐得意的点点头,却又有一丝无奈的道:“我本以为皇陵里金山银海的,哪知道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一间屋子里空旷得很,连棺材都没有,只是东面的墙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龙头,地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池。”

  邵续在旁边也忍不住问道:“就这样?那的确是高祖的皇陵吗?不会是被其他人盗过吧?”

  石隐摇摇头道:“肯定是,主皇陵是最为庞大的,不可能看错,周围的墙壁非常结实,里面也是一尘不染的,看样子没人进去过。”

  段匹磾皱皱眉道:“先进去再说吧。”

  石隐却是突然一拍掌,喜道:“莫非那个龙头便是龙脉所在不成?”大喜的朝着段匹磾望去,看到的却是近乎冰冷的眼神,纵然自己炼的也是冰系武学,仍然觉得有点冷。

  石隐还是带着众人来到气派非凡的主皇陵,也果真进了那主室了,只见里面果如石隐所说,宽阔是宽阔,约是三十丈长,二十丈宽,只有里面空空如也,只是尽头的壁上有一个巨大的龙头,龙头之下是一个血池,血池不大,里面的池水血色暗红。

  段匹磾冷冷的环视四周,最后注视到这龙头之上,只见这龙头似乎修建多年,上面已经有了斑斑锈迹。

  段匹磾面色越寒,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到池中,只见银子一接触到池水立刻化掉,而池水无声,连涟漪都不起。

  邵续惊道:“这,这不是化血池吗?”

  段匹磾点头道:“不错,这化血池恐怕是和地底深处的熔岩相接,任何物体入其则化。”说完,眼色一转,一转身如奔雷似的一掌拍在邵续的胸口上。

  邵续闷哼一声,往后猛退数步,捂住胸口,只觉体内血液翻江倒海一般的从口中飙出,大口的喷出一口血来,惊讶得不敢相信的道:“段兄,你……”

  而段若情也是一掌劈来,正中石隐胸口。

  石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巨力压在胸口上,不但封好的剑气乱窜,这一股气劲也打得七经八脉散乱开来,一时间头晕老涨,脚下一软,瘫到在地,昏死过去。

  段匹磾阴阴的笑道:“事到如今,没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主皇陵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邵续忍住痛,急道:“段兄,你到底在说什么?”

  段匹磾说道:“你认为呢?”

  邵续猛然惊起道:“莫非段兄你,你的意图是——”

  段匹磾沉声道:“不错,天帝教。我本以为司马懿的墓里应该有所得,天帝教武学以诡异著称,若是得其真传,要称雄天下何其容易。”

  邵续捂胸长叹一声:“原来你竟是如此野心之人,既然如此,又为何救我呢?”

  段匹磾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虽然只是成都王的参军,可是却是江湖中打地洞的高手,若不是你那一双手对于救司马邺有利,我又怎会救你?”

  邵续颤声道;“你,你竟然直呼陛下名讳!”

  段匹磾冷眼道:“我鲜卑段氏一向只忠于东海王司马越一族,又怎会和这司马邺这种小辈挂上钩呢?司马邺一死,东海一族名正言顺的称帝称王,岂不快哉,救他出来,不过是想知道如何打开这皇陵罢了。没想到那小辈还果真托付于我。”说到这里,不禁大笑不已,笑声震动之间,也将石隐给震醒了。

  石隐醒来,听到段匹磾的狂笑声,看到段若情一脸的冷血,似乎他们的生死都和他们无关一样,刚才昏死之际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愤恨道:这段匹磾也真是太阴毒了,竟然如此欺骗小邺!

  石隐当下气愤不过,怒道:“段匹磾,你欺人太甚了!”纵然全身经脉混乱,重伤在身,石隐也强运兵锋战气,右手猛然一抖,数十根扇骨幻成凌厉的冰刺从各个方向刺向段匹磾!

  段匹磾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只见段若情腰间弯刀突然出鞘,只见青芒一闪,空中弧光道道,将扇骨纷纷拦下。

  此时石隐的功力本来就不高,再加上重伤在身,使出的招数已经没有什么威力了。

  但是石隐怒气在身,挣扎起来,强提真气,将白玉冰峰扇的力量化到全身骨骼之中,混身发出萤白色的光芒来。

  段匹磾微微张嘴道:“魂兵,年纪轻轻,便练成了魂兵,看来留你不得了!”重重的一哼,便要出手!

  段匹磾存心杀人,石隐自是避无可避。

  石隐只觉段匹磾抬手之间,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前冲去,邵续怒叫一声:“段匹磾,有本事冲着老子来!”双手一弹,两把贴在长臂上的短剑朝前一指,朝着段匹磾冲了过来。

  段匹磾冷笑一声,右手朝前一挥,一阵无形劲气将冲过来的邵续凝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左手一提,亦将石隐提到半空之中。随即双手一扬,他竟是要将二人抛进化血池中不成?

  石隐奋力挣扎,却早已经超过了身体的极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而当石隐最后一丝清醒还在的时候,听到的只是段匹磾无尽的狂笑声,看到的便是满池的血红之水,只是他已无能为力了……

  第九章蓝月长安·主皇陵·化血池底当石隐醒来的时候,嘴张得比任何时候都大,他揉了又揉眼睛,直到揉得红了,又狠狠打了自己两巴掌,他疯了吗?不,他只是被眼前的金山银海给惊呆了。

  的确是金山银海,眼前茫茫一片,全是各色宝石,珍珠,金制银勺之类,他本以为自己在皇宫里见的那些已经够多了,哪知现在……他脑袋里一片混乱。

  石隐顾不得疼痛,连忙站起身来,但是胸口的痛仍然疼得他俯下身去。

  只是眼前的光亮实在是太亮太亮了,石隐狠狠的擦亮了眼睛,没错,自己不但没有死,而且眼前这些东西竟然是真的,莫非……

  石隐忙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竟然是一池的血红,自己没有事,他突然想起雪千秋受伤之时魂兵救主的事情,而自己混身萤白之色,看来定是那白玉千秋扇在自己坠落血池之时护住自己的身体了。

  这白玉千秋扇本来就是极寒之下炼成的玉精之扇,天生能抗下严寒,看来自己真是命大了。

  想到这里,石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周围看着,各样的珍珠宝石,应有尽有,只是这一切,对自己来说却不算什么,如今要做的,便是脱困,不错,若是走出生天,定要到鲜卑找到段匹磾,还要为小邺和邵续讨回公道!还有,那冰山美人,那一掌可还真重。

  石隐苦笑一下,站起身来,只觉得眼都已经花了,慢慢朝前走着,眼前则是又是阵光亮。

  原来这屋正中竟然放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玉石,玉石上腾着冰冷寒气,上面却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冰棺。

  石隐走过去,只觉得身体发冷,这冰棺竟然能让石隐感觉到寒冷,莫非不是凡物?石隐不再多想,把棺材盖一打开,不觉抽了一口凉气,里面竟然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子,生得二十岁的模样,如同粉玉雕琢一般的,全身冻在冰块中,双眼轻闭,身穿襟子衫、花纹长裙,发插宫簪,脖子上挂了九眼珠结成的链子,腰边有个珍珠囊,身着的服饰上也镶着金银珠宝。

  石隐一边惊艳一边羡慕道:“这当皇帝也真会享受,这么漂亮的美人还拿来陪葬。”

  石隐说着说着,无意中碰到冰棺,如同被针刺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是冰块。”话一说完,只见罩着女子身体的冰棺如同变成流水一般的朝着石隐的右臂流进去,石隐急得忙要将手抽出来,哪知道那冰水就如同蛛网一般的缠着石隐的手不放,速度也越流越快,而更可怕的是,那女子竟然也随着水流一般的流进了石隐的右臂中。

  等到冰和女子全部流进石隐的手中,石隐忍不住大声的叫起来,忙将袖子卷起来,看着自己的右臂,瞪着眼大瞧着,发现没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

  正当石隐要收回手的时候,只见手臂上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石隐吓得趴一下倒在地上,心惊胆战。半晌之后觉得没什么动静,这才努力的睁开眼来,朝自己右手一看,原来又什么都没有。

  石隐被吓得够呛,忙安慰自己,是自己看走了眼,突然有人在背后一拍,石隐吓得从地上弹起,忙在屋里狂跑,想要寻找出路。

  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可是没想到这屋子似乎是封闭住的一般,石隐咬咬嘴唇,半睁开眼的朝后一看,那个女鬼——不——那个刚才躺在棺材里的女子,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美色当前,何等惊艳,石隐不觉咽了咽口水,心还是狂跳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着石隐,还很平静的神情,对着石隐展眉一笑,石隐只觉眼前百花开放,天地之间一片光明,刚才还冰天雪地要生要死的拼命感完全不见了,忍不住的要咧嘴一笑。

  “啪啪啪”几声脆响,石隐只感觉天昏地暗的被这女子一阵狂打。刚才才封好的穴位又被这女子无意中解开,被控制住的剑气这下在石隐身体里到处乱窜,痛得石隐一阵嚎叫,脚一弹又弹到石洞顶上,一落下,又摔在地上,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自觉得功力非凡的石隐苦得想要去自杀。

  等到石隐大汗淋漓,又发现那女子突然又不见的时候,忙将身体的几道穴位封起来,盘膝在地上,左瞧右瞧,这才松一口气。

  气虽然松了,可是他那脆弱的心都要被吓破了,最近连日来的生生死死,希奇古怪,早已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几乎觉得自己是在作梦。

  这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石隐刚松一口气,这另一口气又提了起来,原来自己右臂上真的有个人头,正是那美人的脸。

  石隐顾不得将自己被打肿的脸捂住,左手对着右臂的美人土愤然道:“你要再动手,我可真会打人的?”此时的石隐终于怒气战胜了怯意,狠狠的说了句话。

  女子不屑的一笑,一双黑色的眼眸清澈无比的盯了石隐一眼,如幽灵一般的从石隐右臂飞出道:“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你说该打不该打?”

  石隐有点诧异,旋而哈哈大笑,指着女子道:“本朝的公主,本公子全都见过,你还在本公子面前装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

  女子杏眉一扬,愠怒道:“我乃堂堂西晋蓝月公主,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口出狂言。”

  石隐一楞,沉思一下,壮着胆又哈哈大笑道:“蓝月公主?蓝月公主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你还来冒充……”突然一楞,女子和石隐都一楞。

  女子面色煞地惨白,呐呐道:“几十年,莫非现在……”

  石隐仔细思量一下,长叹一口气,把刚才所思所想终于完整的组合了起来,暗道世间果然无奇不有,这女子是被冻在棺材里,看她相貌和衣着都不俗,还真有可能是前代的公主了,最近见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就算见鬼了,石隐也觉得正常得很。

  蓝月公主长叹一声,突然如同颓废了一般,说道:“现在是何年代?”

  石隐只听此话,神色黯然,想起了司马邺,一字一顿道:“建兴四年,西晋亡。”

  蓝月公主一愣,却长舒一口气,不但不悲,反而一笑,似乎想开了似的道:“我都已经是死人了,何必为这俗事相烦呢,等找到‘苍穹冰晶’,我就再去沉睡了。”

  石隐忍不住捂嘴大惊道:“苍穹冰晶,莫非就是传说中合天地二气相生不仅能够保存人体千年不坏,而且能够将灵魂锁在其中的苍穹冰晶?”这也是老爹在给他讲天下灵物之事顺便提起的宝物。

  蓝月公主看看石隐,微微点头道:“不错,也就是被你吸收到右臂上的冰晶。”

  石隐惊得站起身朝着自己的右臂一看道:“什么?”只觉得右臂果然比以前更加有力量,变得雄浑而有力,里面的脉络清晰可感。

  蓝月公主继续说道:“如今你将保护本公主肉体的苍穹冰晶收入体内,我也不得不从此寄生在你的右臂里,直到找到另一块苍穹冰晶为止。”

  石隐几乎要跳起来的怪叫道:“什么?那若找不到,你岂不要住一辈子?”美人是美人,公主也是公主,可是让个人不人鬼的人的东西住在自己手臂里,石隐差点接受不下去。

  蓝月公主却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就算你死了,这条右臂依然可以存活下去。”旋而朝石隐一看,象个前辈对晚辈赞赏似的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炼成了魂兵境界,现在这魂兵吸收了苍穹冰晶的力量,假以时日,足可以进化到第八级——法兵。若再吸收上古的魔神之物,便可以进化到九级幻兵的地步,到时候你的兵器便可幻化物形,威力无穷了。”

  石隐听得心想神往,一不小心就陶醉在想象之中:这天下武器共分为五个等级:第一等级兵器:“普通兵器”,分为一二三四五级,由各种普通矿物质冶炼而成,其中第五级有“重兵器”之称。

  第二等级兵器:“灵兵利器”,分为六七**十级,主要“灵兵”,“魂兵”,“法兵”,“幻”“悟”五等。

  灵兵可使兵器拥有灵性,遇警自鸣;魂兵可使兵器拥有初步的灵魂,危机之时更可达到救主之效果;法兵则可降妖伏魔,如同开光之后的法器,能将妖魔打得魂飞魄散;而到了幻的等级兵器便可以幻化成形;到了第十级悟兵,可使兵器吸收主人的力量,幻化成形的生物具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六级以上兵器便可融入体内,随心所欲出现。

  第三等级兵器:神魔之兵,分为十一十二十三十四级别,主要是收入了神魔之物所锻造出来的神兵魔兵;根据神魔之物的不同,等级也不一样,但是同样都拥有了吸收神魔之物的能力,更是拥有靠着五行之力的召唤能力。

  之前出现的石勒的赤血刀便是十一等级兵器,段匹磾的“舞天刀”看来也是十一级以上了。

  第四等兵器:神魔之缘,分为十五级至其上二十级,拥有和神魔结缘的能力,得到神魔护佑,所以能够呼风唤雨开天劈地。

  第五等兵器:二十级以上,称为“极限之兵”,只是在传说中存在,有些许记录。

  若是自己能将魂兵炼入体内成为法兵,有镇妖降魔之功,再到那幻兵境界,再加以兵锋战气的辅助,到时候足可以列入天下一等高手的境界了。

  想到高兴处,石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却见到公主不知从何处举着一张高大的桌子过来,石隐环顾四周,奇道:“公主你从哪里找到这么大的桌子?”

  蓝月公主努努嘴:“隔壁。”

  石隐把嘴张得老大:“隔壁……”原来身为灵体的蓝月可以穿透实体,在这地下王国里自由走动。

  石隐看着蓝月公主把桌子朝自己搬过来,清清嗓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下道:“那,那公主你这桌子搬过来做什么?”直觉中,他感到有危机。

  蓝月定眼看了看石隐,气道:“你以为苍穹冰晶那么容易找啊,所以得在你那里长住了,既然要长住,就得搬家具来了啊。我见这皇陵里这么多陪葬的家具,便都搬过来。”

  天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蓝月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啊,石隐急得一跳,慌忙将自己右手一捂,急道:“天啊,你要将这些东西全都搬到我手里来?那我的手岂不重死了?”

  蓝月将桌子放下,双手叉腰气道:“你有没有常识啊?本公主现在只是魂魄所在而已,这种桌子也是本公主‘化实为虚’所炼化之物,自然没有重量了。”

  石隐这才松了口大气,放下右臂,暗笑道:鬼就鬼嘛,什么魂魄,哈哈。在感觉上,他突然觉得自己比这个鬼公主高了一级,忍不住一喜。

  蓝月杏眉一展,一挥手,只见诺大的桌子飞起朝着石隐砸去。

  石隐本能的尖叫一声,忙一蹲下,两手一挡,半晌觉得没有动静,忙抬头一看,公主已经穿过隔壁搬了其他的东西来了,陆续的移了进来,什么大衣柜,化妆台,就连大浴盆也有。

  石隐不由得有点想入非非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本来过得无忧无虑,古怪精灵的石隐被折磨得已经忘记本性了,而见到这前朝公主,却有点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刹时坦然起来。

  见着蓝月来来去去,从密道进皇陵入若无物一般,石隐暗道,当鬼也有当鬼的好处。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打了个哈哈的朝着公主跑去。

  蓝月见石隐主动跑来,瞪着眼道:“干嘛?”

  石隐哈哈一笑,大大的躬了个身道:“公主殿下,在下石隐有礼了。”

  蓝月冷冷的又瞥了石隐一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石隐眼珠一转,哈哈道:“天下谁碰到公主这样的美人不献殷勤的,就算他是个瞎子,闻到公主这身香味也要全身酥软。”

  蓝月啧了一口,但是面色却缓和多了。

  石隐继续说道:“不过这皇陵里这么多珍珠宝石的,公主可千万不要把它们变成虚物了。”

  蓝月冷哼一声:“我倒你嘴这么甜,原来是为了那些俗物。”

  石隐打了个哈哈,盘算似的说道:“公主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若是没有点俗物,公主想吃点什么,在下怎么给你去弄呢?”

  蓝月一想,说道:“这倒也对,算你有心。等会我自然会带些珠宝出来的。”

  石隐心中暗笑,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有如此收获,不但有个美人住在自己手臂里,还有大把的珠宝可以拿,再加上一旦幻兵炼成,天下何处去不得啊,那一日定然扬眉吐气,光宗耀主了啊。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请收藏本站:https://www.qimao5.cc。七猫小说网手机版:https://m.qimao5.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