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邪帝苍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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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公元三一六年八月,匈奴鹿蠡王“刘曜”率大军攻破西晋都城长安外城,将其困得滴水不漏,而西晋军队则退守长安小城。

  眼看三个月过去,如今已是十一月了,云层阴霾的积在空中,如同风吹不动的巨石,遮住了阳光和晨曦,也遮住了长安城的欢声笑语。

  想昔日长安城,俗俱五方,人物混淆,华戎杂错,而今长安小城中饥荒遍地,饿死之人不计其数,晋军士卒纷纷逃亡,只有凉州前来救援的“义军”千人死守城中。只是那太仓中的粮食已被吃光,就连晋愍帝都无饭可吃,长安城此时粮尽兵微,兵穷势极,西晋王朝危在旦夕!

  夜已入深,寒芒四泻,城外如此明朗,那是城东豆田壁的匈奴守军在狂欢;城中却是犹如冰刀削骨,守军不时的打了个寒颤。空气中传来沉沉低暗的腐尸味,偶然传来清脆的狗吠声,才显得这不是一个死城。

  长安城·小城内寅时,整个长安城早已安静下来,除了城墙上的落叶般单薄的守兵,除了那不时吹过的风声,如同泣妇啼哭一般呜咽着;半月妖斜,如同夺命的血勾,带着僵漠的寒意照在城内那些条直直的破烂大道上,把这条无人的大道渲染得步步荆棘,杀机四伏的模样。

  而此时一个黑衣男子却正施展着轻功在大道上行着,只见他面如刀削,刚毅非凡,年约三十,凝重的神情从深蹙的眉心中透出,却又有几分傲然。几个弹跳之下,干净利落,足见造诣不凡,月光之下,身上更是发出淡淡的萤光,远看起来,朦胧得如同雾色一般。

  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若是平时在这城中乱窜,早就被禁兵所抓,不过在如今这关头,人人自危,谁还管得了别人?男子轻皱剑眉,突然长眉一扬,眼斜朝着上方的平房屋顶上看去。

  只见那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一人,身穿一袭红衣,外罩暗血色的盔甲,双手抱在胸前,三十来岁,身躯昂藏,肤色黝黑,双目如电,嘴角浮出一丝邪笑道:“东山宗宗主‘雪千秋’果然是‘耳聪目明’,本堂主一现身,便被你发现了。”

  被称作雪千秋的黑衣男子面色不变,淡然一笑道:“朋友你是认错人了,东山宗乃是江东兵道十二宗之一,堂堂宗主怎会在此出现?”

  屋上男子突然朗声大笑道:“我道江东男儿都是豪慨之人,没想到倒都是些藏头鼠辈!”

  黑衣男子七情不动的拱手道:“既然都是藏头鼠辈,想必是很难找到了,朋友多费心了,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便要施展轻功前行。

  屋上男子也不追,只是冷笑一声:“‘血婴’尚未出世,雪宗主没必要这样急。”

  “血婴”二字一入耳,黑衣男子面色微微一变,刹地停下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冷眼盯着屋上的男子,冷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屋上男子双手往后一背,哧哧一笑道:“雪宗主终于对在下有兴趣了。”随即右手一扬,腕肘微振,手掌一翻,只见一把木剑缓缓从手心中冒起,隐隐中有金属膨胀之声,逐渐由淡色转成金红色成形。

  雪千秋暗吁了口气,说道:“铁木成剑,木色化金,原来是北剑皇门的铁木堂堂主铁首衣。”

  铁首衣哈哈大笑道:“不愧是东山宗主,传说东山宗宗主雪千秋不仅俊美冷漠,而且博学多才。今日一见,当真不假。”

  雪千秋淡淡发话道:“铁首衣,你我在此,不是单单为了套交情吧?你若是为着血婴而来,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

  铁首衣摇头叹,似是岔开话题道:“我倒雪宗主乃是个识风月之人,没想到如此美景,竟不懂欣赏。”

  雪千秋一愣,突然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

  只见天空中徐徐降下一丝犹如蛛丝一类的线体,透着反光,逐显诡异,随着风在空中波浪起伏,慢慢的朝着雪千秋所在的地方罩下。

  雪千秋双袖一扬,似是拂扫身上的灰尘,嘲笑道:“我道铁首衣是个豪慨之人,没想到也是藏头鼠辈!”此一句,便是还了刚才铁首衣那句奚落。

  铁首衣一拱手,笑道:“客气,客气,希望宗主的扇法和嘴一样的犀利。这蛛丝乃是我铁木堂特别为宗主准备的‘销魂丝’,以苗疆毒蛛之丝合着银线冶炼而成,刀剑利器都不能伤之分毫,一旦沾上,就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宗主了。”

  一转身,却又转过来,邪邪一笑道:“至于血婴的事,就不劳宗主费心了。”一说完,又是哈哈一大笑,脚一弹,腾身朝另外一头飞去。

  看着铁首衣渐渐飞远的身影,雪千秋冷冷一笑道:“就凭这‘销魂丝’便想困住本宗主,铁首衣你也太天真了。”说完一凝神,右手中慢慢幻出一把白玉般的扇子来,身上的萤光也慢慢的变成寒冷冻气在空中蒸发成雾气,在月光之下,只见这团光芒越来越浓,直到将这条大道都淹没住了。

  长安城·小城内·石府大厅夜色如寒茫,半月似勾魂,城中霜色露重,凉风刺骨,纵使在光线不明的夜里,那种衰败的残垣也让人有一种惟恐心惊,同样,此时的石元心头也越是沉重。

  石家不算是京城中的第一大家,按照门阀来排也不算得是京城的第一大族,但是石家在京城中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不仅是因为石家深得皇上器重,委以镇守皇陵的重任,而最根深蒂固的一个原因,却是一个让石家的家主石元日感沉重的理由,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站在石家聚会大厅的外侧的石元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双手背后,脸上一片肃然。四十出头的他,却已经是满头白发,生得一张国字脸,狮鼻虎口,腰粗膀宽,一副武将的架势,似乎一点也没有他爷爷“石崇”那贪官的模样。

  石家的聚会大厅里点了几把火把,火光不大,但是恰好能将厅内各处照亮,厅外陆续的来了不少人,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都是黑色劲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突然厅外奔来一人,年越二十,只见此子英武挺拔,双目大而有神,精灼闪亮,依然是身穿黑色劲装,背上背了一把古色长刀,他正是石元之子,也就是石家未来的家主——石修。

  石修一腾身,来到大厅前,还没开口,石元沉声道:“找到隐儿没有?”

  石修来不及喘口气,摇头答道:“爹,我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

  石元皱了皱眉,声音带着严厉道:“不是叫你提前通知你弟弟吗?”

  石修一脸无奈的澄清道:“我,我去通知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

  石元嘴唇牵动一下,没有说话。旁边一个长相和石元神似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轻声道:“大哥,就差石隐侄儿没到了。”

  石元看看月色,点点头,转过身,丢下一句话道:“你们都进来吧。”

  石修擦擦额头上的汗,对着男子耸耸肩,说道:“对不起,二叔。”

  被称为二叔的正是石元的弟弟石锐,石锐了解似的一笑,拍拍石修的肩膀安慰道:“算了,你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何况你已经尽力了,再说你弟弟那古怪脾气你爹也知道,整天东跑西跑的。快进去吧。”

  石修点点头,走到大厅里。

  石元站在大厅正中,只见大厅上方的桌子上横放着一把铜色长刀,正是石元的混元宝刀。石元右手将长刀一握,双目如电,右手提刀微微一抬,环视厅内三十四口人。遂然沉声道:“如今匈奴族的兵马已经将整个长安围了三个月之久,外面虽有散骑常侍华辑率领京兆四郡的兵马前来救驾,但是都怕汉兵强悍而不敢前进,胡崧带领的城西诸郡兵马也只屯于城西的遮马桥,如今城池将破,也是我们石氏一门报效皇恩的时候了……”

  石元说到这里,声音猛然一沉,威严道:“陛下有旨。”

  在场众人纷纷跪下,灯光闪动间拜地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石元一展眉,将长刀斜放胸前道:“陛下亲传口喻,要我石氏一族誓死护送‘白龙玉玺’和‘武牙兵符’前往东海王越处,事不宜迟,所有人马上从皇陵密道前往琅邪。”

  众人连忙磕头齐声道:“遵旨!”旋而纷纷起地,随着石元一挥手,在石锐的带领下陆续而有组织的朝着后大院走去。

  石修站起身,张大嘴呆着惊道:“白龙玉玺,莫非就是传国六玺之一的白龙玉玺?那武牙兵符便是可以调动鲜卑族兵力的兵符咯?”

  石元走下台来,微微点头,说道:“不错,陛下将如此重任交于我们,可见皇恩浩荡。”继又眼神一黯道:“只是陛下为城中兵士,必须留守此地,不然,当可和我们一起。”

  石修也叹了口气,点头道:“陛下年纪轻轻,就为国为民,相信上天自有公道。”

  石元定眼看了看石修,这个石家未来的家主已有了基本的气势了,转身就要走。

  石修急道:“爹,可是二弟他……”

  石元虎目一瞪,断然道:“马上出发!如今势态紧张,隐儿就由他去吧。”

  石修一接触到石元的虎目,眼神一晃而避。从小到大,爹的话是不容违抗的,而石隐也早已形成了这样的习惯,再坚决的想法一碰到石元的眼神便溃败了下来,纵然关系到亲弟弟的生死,但是,他所没有看到的却是石元眼后那一刀沉重的悲伤。

  看着石修黯然的离去,石元最后一眼环顾这从小居住长大的屋子,看着月色如水,心中暗道:“知子莫若父,爱子莫若母啊,石家一门三十六口人,独缺你石隐,石隐,你又在何方呢?爹带着一族人前去琅邪,山高水远,是否就此天人永隔了?”不再多想,石元终于长叹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的长廊中。

  长安城#8226;城内#8226;废墟

  小树林这小树林里一片沉寂,长安城繁华的时候,这里曾是烟花巷,几年荒废下来,竟长满了杂草,加上以前院落里的树木无人清理,倒成了稀疏的小树林。

  近来,长安城里腐尸遍地,不少人死后不但没有人将其安葬,还被野狗嘶咬,秃鹰叼啄,于是来防守的义军士兵自发的将城中的尸体埋在此处,所以小树林的外围满是山坟。

  天上阴暗而灰郁,树林里恐怖而诡异,石隐此时却安闲的卧在其中的一棵大树上,他浑然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大哥石修不一样,石隐是个倔脾气,最讨厌他爹石元使唤他,反正靠着他和同龄的晋愍帝的关系,石元也不能耐他如何。

  此时一向古灵精怪的他如一只小猫一样潜伏着,一动不动,每一次的呼吸都平缓得很,如果再凑近点看,就可以看到他嘴角流着长长的口水,原来竟已然入睡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做了一个好梦。

  只是好梦都是容易醒的,不多时,来了两个陌生的访客。随即在废墟墓地上,阴暗处,两个人影在晃动着。

  石隐带着庸懒的睡意从美梦中醒来,无精打采的随手擦干嘴角的口水,拨开眼前的树叶,带着朦胧的睡眼朝着地上看去。

  此时乌云飞过,将月色包裹起来,黑暗完全笼罩大地的时候,一片阴冷的翳重之感,四处都是静静的,静得只听见铲土的声音,清脆的金属碰在偶然的石块上发出小声的碰撞,晃荡着两个人影,月光下一高一低,却是两个挖墓的人。

  挖墓并不是到墓里面挖什么宝贝,而是在西晋之前就盛行着的职业“盗尸身”,所谓“盗尸身”就是专门到墓地去找那些完好的尸体,然后剥下其器官卖到黑市上去,而从汉朝盛行的太平道开始,道教的各种支派开始繁盛,加上苗疆巫术,尤其需要这些尸体和器官,所以它们在市场有着和黄金等值的价格。

  两个“盗尸身”挖掘了半天,似乎累了,坐在坟头休息。

  其中一个年轻的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傅,今天运气也太背了,挖了这么多坟,没一具完整的尸身。”

  被称为师傅的人叹了口气,回道:“干我们这行的,还管别人怎么样,挖吧。趁今天还在城里,多挖几个坟头,明天叛军攻进城里,想挖也挖不掉了。”

  年轻人应了一声,恍眼见看到坟头微微动了一下,猛然全身颤抖了一下,触电般的弹起身,惊道:“师傅,好象有动静?”

  做师傅的把铲子拿在手中。头也不回的道:“疑神疑鬼的,别吓自己了,挖吧。”

  年轻人听了,深吸了口气,再定眼看看坟头,也不说话,壮着胆子把铲子拿好,将铲子一提,刚要动手。

  猛然只见那坟头又动了几下,而这次连师傅也感觉到了。

  年轻人声音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的说道:“师傅,这……”

  师傅皱皱眉,说道:“还不赶快挖土,可能是活人。”这一群人虽然做为“盗尸身”,但是却比那些官吏有良心多了。

  年轻人一听,狠点一下头,当下忙将铲子铲得更有力了,片刻之后,只见坟里的尸体露出了一脚跟,然后师傅连忙往前挖去,须臾之后,尸体的轮廓开始浮现出来,虽然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的泥土,但是却掩盖不住尸体的样子。

  师傅一惊道:“孕妇?”

  年轻人骂道:“呸,匈奴军也真是太残忍了,连孕妇都杀。”口中的愤愤不平似乎也夹杂着自己的遭遇。

  师傅斥道:“骂什么骂,赶快救人。”说完,将铲子一丢,弯下腰去。

  刨开孕妇身上的土层,露出孕妇那苍白的不带血色的脸庞和长大的绿色瞳孔,绿色的瞳孔,这正是羯族的特有标志,触摸到孕妇脸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师傅的眉头一皱,但是手还是放在了孕妇的鼻孔前。

  年轻人也跟着蹲下身去,问道:“师傅,怎么样?”

  师傅触了触鼻息,然后摇摇头,奇怪的叹了一声。

  刚要说话,只见那孕妇的腹部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而且还发出丝丝的小响声。

  年轻人吓了一跳,只觉得周围阴风四起,背脊上冷汗都开始冒出,寒毛也一根根的竖起。

  师傅皱皱眉,没有动作。

  年轻人跑到师傅的旁边,咽咽口水,紧张道:“师傅,这——”

  却见师傅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年轻人转头朝周围看了看,只见月光下,四处都是坟山,而那些刚被挖过的坟头还散发出尸体略带新鲜的血腥味,忍不住舐舐嘴唇,又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转过头来,却又四处又看了看。手不觉的抓出汗来。

  却听那孕妇腹部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动物在嘶咬一般,那种有别于噪音一般的,软软的,却又比任何尖锐的声音都清晰入耳,听得头皮发麻,想要拼命跑开一般。

  突然只见那孕妇的身体突然一颤抖,两个眼珠猛然爆射弹出,然后手脚如同受到刺激一般的抽搐起来。

  年轻人一跳而起,惊呼起来。

  师傅忙一站起,将年轻人的嘴捂住,冷身道:“别吵,想把士兵都引来啊。”

  年轻人身体一颤,嘴里颤着,手不觉的指了指抽搐的尸体。

  师傅深吸了一口气,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又转头看过去。

  只见孕妇的尸体由轻微的颤抖终于变得剧烈起来,手脚完全没有规律的没有骨节方向限制的乱抖着,而那刚才还看到的肌肉也慢慢的变得消瘦起来,最后变得只有骨骼上的一层薄薄的皮,而唯一突出的则是还在颤动着的凸出腹部竟鼓起了半人高。

  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形,师傅不觉也抽了口冷气,疑惑道:“莫非传说是真的……”

  年轻人靠近了师傅一点,声音颤动的咬出几个音节问道:“师傅,什么,什么传说?”

  师傅皱皱眉说道:“传言乱世当中,当生血婴,血婴吸取怨气而生,将在母体内成形生长,最后吸收掉母体的所有养分而出生,被称为——引尸子!”

  年轻人惊叫道:“引尸子?不就是那个吃人肉,食人血的怨灵传说!”

  石隐听到这里,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种奇怪的现象也越来越吸收住了他的目光。

  师傅点点头,年轻人却是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突然孕妇的腹部发出最后一抖,如同鲜花开放一般的爆裂开来,外面的皮和干瘪的肌肉弹出,在里面露出一个混身是血的婴儿来。

  石隐心头一惊,暗道:莫非这人说的是真的,当真会有血婴传世不成?纵然平时胆大的他手心中也冒出了一滴冷汗来,不自觉的摸了摸背上的长刀。

  年轻人心头一惊,忙拉了拉师傅,紧张道:“师傅,出世了……怎么,怎么办?”

  师傅咽了咽口水,神情也略有不安,没有说话。

  年轻人低声道:“师傅,我看,我们不如走吧。”

  刚说完,只见那婴儿似乎听到了周围有人,慢慢从母亲的腹部爬动,转过身来,两眼的绿色光芒在夜空中显得幽怨无比。

  二人看了一惊,师傅也点点头,说道:“赶快收拾好工具,我们走。”

  年轻人看着盯着他们看的婴儿,又迟疑道:“师傅,那这孩子——”

  师傅狠狠盯了他一眼,似乎脑海正在矛盾着,说道:“你去收拾工具,这孩子,我们带走!”

  年轻人惊道:“师傅,这孩子——可是怨灵所生的血婴啊。”

  师傅轻叱了一声:“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怕什么,我们先把他抱回去再说。”说完,就慢慢的走上前去,要将婴儿抱起来。

  而年轻人也不知道师傅心里打的算盘是什么,只是巴望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连忙四处收拾好工具。

  师傅慢慢的走近婴儿,看着婴儿混身血腥,两眼放出绿光盯着自己,轻声道:“别怕,别怕,让叔叔抱抱。”

  师傅慢慢伸出手去,在将要接触到婴儿的那一刻,突然那婴儿一张口,咬中了师傅的手。

  师傅大惊一下,忙要将手扯回,却感觉到身体的血液无比快速的流失掉,心头一惊,而手上的疼痛也跟着剧烈的传来,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全身的力气似乎一点都使不出来,全身如同被分割开来,谁也管不住谁,喉咙里更是如同堵住了铅块一般的叫不出声来。

  而那婴儿似乎却有了无比巨大的力气,突然伸出双手,将已经吸成了骨骼状的手一拉,师傅如同遭到巨力一般的颓废朝前扑下,婴儿突然身体一跃,张开口,那月光下的牙齿白得闪闪发光,一张口咬在师傅的头颅上,只听一声清脆的骨骼破碎声加上师傅最后一声惊恐的闷哼声,白色的*从头里迸射而出。

  年轻人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忍不住的大叫起来,转身飞奔着狂叫而去。声音震破了四处的生灵,但是在这将要亡国的时间里,再普通的人都早已习惯这种叫声了。

  师傅的身体终于不再挣扎,婴儿仔细的品味着*,偶然也伸出舌头舔舔周围的部分,那舌头红红的,却比一般人的舌头要长得多。

  这幕惨剧不过发生在一两个呼吸之间,石隐被惊得呆住了,连应便都来不及,手放在刀上,却没力气将刀拔出来。

  而他还来不及想,却是一道红光一闪,只见一个穿者红衣暗红盔甲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场中,脸上泛着红光,背起手悠闲的走了过来,双目凝视着那满身是血的血婴,露出贪婪之色。

  石隐刚看到那红色的人影出现,只见前方又是一道白光闪起,耀目非凡,就在婴儿右边又落下一人,只见他一落下,右手一抬,不见复杂的动作,婴儿立刻停止了哭泣,而空中也同时腾起一圈轻雾,徐徐上升,若雪。

  石隐突然觉得有点冷,冷的有点不正常;又热,热得皮肤痒痒的,但是他此刻却不能动,夹在二者的气势中,若是一动,恐怕生死便不由自己了。如今他能做的,只能是仔细打量这二人,寻找时机。

  只见先前来的那人红衣套着暗红盔甲,满面黝黑,虽然有种凶神恶煞之感,却又带着一股豪气,而他手中持的那把金红色长剑红芒微闪,吞吐不已。

  另一人则是身着黑色紧身衣,白面如玉,眉宇之间一种傲然之气,右手中一把白色玉骨长扇,扇间露出剑锋,和着月色一般的刺骨。

  只见那黑衣男子淡然道:“铁首衣,莫非你还想继续打下去?”

  原来先到那人果然是铁首衣,铁首衣似乎毫不惊奇雪千秋的来到,顾左右而言他似的笑道:“久闻雪千秋和江西龙虎山宗‘张鲁’交情非浅,张鲁者,道家正宗,单看你一手‘定魂术’就可见一斑,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对手。”

  雪千秋玉扇一扬,打开来轻轻一扇,冷漠的说道:“刚才我已放出我宗召众雪烟,等一会我东山宗的子弟皆会飞驰而来。”说是如此,但是既然铁首衣知道定魂术之名,恐怕对道家之法也有所了解,雪千秋不由得沉重了一下。

  铁首衣将手中金剑一横,诡秘的一笑道:“是吗?我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雪千秋静静的说道:“铁首衣,你也太小看我了。”话音未落,手中长扇似卷起千层巨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朝着铁首衣袭去。

  在林中的石隐听到二人谈话心头乃是一惊,这二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铁首衣乃是“北剑皇门”下铁木堂主,据说其手中的“铁木精剑”乃是以“融金手法”将易断的金精和千年铁木在岩浆中冶炼而成,内孕熔岩之力,乃是兵器中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而雪千秋则是“兵道十二宗”的东山宗主,手中一把“白玉冰锋扇”乃是将上好的玉精以“合玉雪”的手法在寒冷的冰山中冶炼而成,此扇只要一经内力驱动,便可释放出极寒之气,在兵器中也是排在第六级的——灵兵类型。

  只见二人身形一动,周围的空气一半被烧得炽热,一半被冻得僵硬,而离二人不及十丈远的石隐更是感觉到热浪烧身和寒风如刀的感觉。

  但看二人在空中幻出数道身形,闪电一般已斗上了十几招,空气不断的产生旋涡,将地上的沙石杂草纷纷卷起,而刚才挖出来的那些尸体和血液也纷纷飞上天来,围绕着二人,厘米光芒旋动,交织成一个凝而不散又矫似龙腾的璀璨的大旋涡来。

  二人斗得越来越厉害,空气中不断传来轰鸣之声,石隐只感觉身处在极寒极热之中,虽然运足了家传“混元功”抵抗,仍然一边大汗又一边冻得发抖。

  但是石隐却发现处在他们之中的那个婴儿如扎根于地下一般,似乎一点事也没有,这个所谓的血婴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二人出手相搏。只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龄,从小在长安城中的长大的石隐却难得一见这手握六级兵器的高手作战,就连自己的父亲石元手中的兵器也只有五级的“混元宝刀”。

  二人出手迅速如同风驰电掣一般,妙招不断,地上不断的被爆出大坑来,二人每一次出招,地上的坟头就被爆开一个,炸得尸骨遍地,而小小的树林更是被真气吹得七零八落,石隐处在那亟亟可危的树干之上,却是看得如痴如醉之中,一心陶醉在其奇异的招数中,但是二人的手法实在是太快了,很多时候石隐都张口叫出声来了,若是在平时,二人早就会发现石隐的所在,可是此正生死存亡的关头,二人竟都没发现石隐的所在。

  雪千秋手中折扇一张一合,寒气从中不断催发,使得铁首衣的火焰始终攻不下来。

  二人陡然从空中弹开,雪千秋将手中折扇突然一收,落在地上,运起“兵锋战气”说道:“铁首衣,这血婴你是抢不到手的。”

  铁首衣冷哼一声,身体突然变得有些淡色,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消失在场中。

  石隐忙擦擦眼睛,狠狠的眨了几下,铁首衣真的不见了,莫非这剑皇门的铁木堂主竟然有此神通?

  雪千秋却是一愣之下,忽有所觉,身体猛地朝前一倾,脚瞬间弹出,身体已在几丈开外,而后面金光一缕,又突然消失。

  雪千秋骤瞪双目,面色生寒,冷哼道;“没想到一向自认为正派的剑皇门下竟然也用旁门左道的功夫!”说完,双手朝两边一招,只见一团雪白的雾气开始在周围笼罩,逐渐的凝集起来。

  雪千秋突然一展肩,双手伸缩之间,这团雾气突然凝成无数的冰针,朝着周围射来。

  石隐刚想喊声“妙啊”,突然看见这些针竟然有一部分是朝着自己射来,吓得一往后退。而这树上哪有后退之路,石隐只觉脚下一空,昏天暗地的掉下地来,摔得叫出声来。

  这叫声早已尽收雪千秋的耳底,还未等石隐明白过来,雪千秋的长扇早已一抬之间,数十根玉骨如闪电般飙出,其中夹着极寒之气以洞穿明月之力朝着石隐隐藏的地方袭去。

  石隐吓得一惊,只见这几十根玉骨早已封死了自己的所以退路,只得大喝一声,将身上的混元功运足,背上的长刀“噌”的一声出鞘,舞出家传“石氏连环刀”护住身体。

  而就在石隐大喝一声的时候,雪千秋突感不妙,以铁首衣的功力怎么可能喊得如此没有中气。

  正当雪千秋心头一惊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的时候,自己已被一股强大的热量团团裹住。

  雪千秋暗道不好,怒喝一声,全力将“兵锋战气”的心法轰然使出,身上三尺之内均结成一块厚厚的冰体,可是铁首衣蓄力所施的力量是何等的巨大,再加上六级灵兵,雪千秋在仓促之间哪能应付过来?

  雪千秋只觉一股巨力将全身疾射而穿,身体里的血脉经不住如弦一样绷断,高手作战,怎能失之一毫?

  石隐的刀舞得再快,却见那玉骨如入无人之境,似有灵性般的专门挑选自己的破绽之处袭来,眼看其中一根已经要刺中石隐的眉心。

  石隐大叫一声,连忙举刀一挡,暗骂道我要亡矣,都怪老爹只传我一式刀法,还说是保命绝招,怎么现在一点都不灵。却又奇迹般的见那玉骨突然如箭一般的回旋倒回,刹那间全部收回到那折扇之中去了。

  石隐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喜过望,莫非这一招当真是保命绝招?忙抬眼望去,却见雪千秋嘴角带血的站在场中,而那折扇发出强大的亮光,将雪千秋包裹住。

  原来这灵兵乃是通灵之物,得知主人受伤,忙自动收回,以自己的一丝灵气护住主人心脉.而站在他不远处的则是铁首衣,一脸笑意的提着铁木剑,慢慢朝雪千秋行来。

  石隐一惊,直觉是自己闯了祸。慌忙提着长刀大步跑了过来,拦在二人中间,将雪千秋护住。

  但是一到场中,石隐只感觉冷气全失,自己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只得大口的喘着气,将刀横在胸前,瞪着铁首衣。

  铁首衣见突然有一个人窜了出来,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石隐。

  石隐只觉铁首衣一瞥之下,犹如被烈火炽热之感,但是将牙关一咬,脚下如声根般的依然不退半步。

  见到铁首衣停下脚步来,石隐才往后一退,一边警惕的盯着铁首衣,一边内疚的对着雪千秋道:“前辈……”

  雪千秋用略微疲倦的眼睛冷冷看了看石隐,瞥见那刀上有个大大的“石”字,神情一缓,微微点头道:“你是,石家的人……”

  石隐咬咬唇,苦道:“前辈……都是我害你的……”

  雪千秋咳嗽一声,一抬头,猛然精神一震,颓废的神情一扫而空,摇头道:“这点小伤,不要紧。”随即直直的看着铁首衣道:“铁首衣,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铁首衣冷笑道:“没想到天下还有你这么急着死的人。”

  石隐一晃身,又站在雪千秋前面大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休想伤害雪前辈。”

  铁首衣突然一笑,诡异的说道:“你们石家的不是全部离开了吗?”

  石隐一楞,惊道:“你,你……你说什么?”全部离开是什么意思?铁首衣这句话的确让石隐有些纳闷。

  铁首衣狂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们石家的人大概都死光了。”声音一顿,“哦,还剩你一个,”紧盯着石隐道:“所以,我就顺便将你给解决了。”

  石隐怒中生急道:“你胡说!”手中将刀一握紧,摆出自己唯一会的石家连环刀的那一招。

  铁首衣冷笑道:“看你糊涂的样子,既然你已将死,就让你死得明白点,你们那狗皇帝昨天晚上在射雁楼下了密召,要让你们石家一脉出城求援。当然,怎么可能?”

  石隐心头如同一块巨石压下,犹如看到家人惨死一般,怒气冲天,手中提着刀就要朝铁首衣冲去。

  雪千秋冷哼一声,石隐只觉浑身似被凉风侵体,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忙回过头,惊道:“前辈……”

  雪千秋冷冷的看了眼石隐,右手一挥,石隐只觉得如巨风扫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后退好多十步,这一挥之下,石隐竟被扫出几丈远。

  雪千秋再次看着铁首衣,深吸一口气道:“你的对手是我。”

  铁首衣冷哼道:“你?中了我的‘裂火腐蚀功’,就算我不杀你,三个时辰之内也让你命丧黄泉,还有心救其他人。”

  石隐心头又是一震,自己和铁首衣果然是犹如鸡蛋撞石头,原来雪千秋把自己扫开乃是救了自己一命,心中不由大为感动。朝着雪千秋一望,只见本来已经雪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的雪白,莫非铁首衣说的是真话?

  雪千秋突然狂笑一声,说道:“铁首衣,若是要死,也是我们一起。”说完,手中的折扇的光亮突然越来越亮,而光芒却又越来越短,如同被他吸进身体了一样,随即身上大放异彩,原本白玉般冰冷的光芒突然变得有些暖色了。

  铁首衣猛抽了一口凉气,大惊道:“你,你竟然连性命都不顾,以命收魂,强炼第七级兵器!”

  石隐张大嘴,看着白玉冰锋扇被雪千秋吸收,以自身精魂炼成第七级兵器——魂兵!只见雪千秋身上笼罩出一层白玉般的剔透之色,隐约中无数的骨刺在耸动。而身上的骨骼逐渐和白玉扇的扇骨融合,雪千秋身上毫芒四射,身上气息雄浑而有力,武学踏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雪千秋转过头,看了一眼石隐,眼中透出从来没有过的和蔼之色,说道:“小兄弟,快去通知你的家人!”话音一转:“这,血婴,决然不能落到你手上!”,身形一动,便已朝铁首衣冲去。

  石隐的眼圈突然一红,一种莫名的感动涌上来心头,若不是自己,雪千秋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为了掩护自己而以身化兵,要知道以自身精魂炼兵,虽然而已短时间增加功力,但是到最后必然躲不过人兵两亡的结局。

  看中空中飞舞着的雪千秋,想起刚才那一丝和蔼的眼神,石隐猛然一咬牙,转身忙朝着石家所在的方向跑去,举步之间,空中滴下几滴热血的男儿泪!

  这一夜的风,特别的大……

  石氏一脉其实乃是西晋巨贪石崇的后代,当年石崇不择手段百道营生,积财如山,方比帝王之家,曾和世祖武帝司马炎的舅舅王恺争豪,后来因为爱妾绿珠之事,被司马炎下令诛连九族。

  但是司马炎却似乎“故意”的赦免其中一族,让他们世代镇守皇陵,而石家也为此尽心尽职,而其中的因果却不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石家大院比不上石崇在洛阳金谷涧的金谷园,没有丝竹尽选,没有水陆之珍,没有香泥涂墙,也没有锦缎为障,但是这里却有着石隐所有的回忆。

  石隐在和风赛跑,冷风不断的在脸上刮过,以前怕这寒风刺骨,以前讨厌练功累人,而现在却狠不得自己能跑快些,能赶上家人的步伐,而只有到现在,石隐才发现自己对家人的依赖,就连对那冷冰冰凶巴巴的爹也不例外。

  石隐脑海中不断浮现这几天的片段,从小树林到石家大院的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在他看来却如同跑了三千里地一般,而当他大汗粼粼的来到石家大院的时,果真发现一个人也没有。

  石隐搜遍了大院,大声的喊道:“爹,大哥,二叔……”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喊到后面,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神色黯然的呐呐道:“果然,他们是走了,出城了!抛下我走了吗?”

  石隐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皇陵密道!一定是,他们如果要出城,一定是从皇陵密道走!如果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赶得急的。

  想到这里,石隐大喜过望,这皇陵密道对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皇陵密道似乎从这大院建设以来便已经建好了,可以通向城外的荒山之中。

  而当石隐跑到后院里,在假山上某处一按,后院地面的草丛上突然喀嚓几声,垄起一物来。

  石隐忙掀开地面上的草丛,只见里面出现一个大铁盖。

  石隐手一触到铁盖,突然觉得有些热,心头一震,忙打开入口的铁盖,只觉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和着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石隐头一晕,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天啊,莫非他们真的遇害了!

  石隐大惊之下,慌忙跳进入口里,密道中是狭窄的过道,只能弯腰过一人。落地处虽然昏暗,但是依稀可见全是死人,只不过这些人如同被活烧焦了一般,石隐忙将他们手上的兵器拣起来,对着光亮处一看,上面写上了一个“石”字,石隐的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的回不了气来,手一抖,长刀落地,但是石隐念头一转,慌忙点燃在墙上的火折,一边数来,刚好是36口人。

  36口,这个数字刚好是石家所有的人,石隐心头突然一丝灵光,如若是石家的人被杀死,那最多也是35口,而这些人死得如此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定然是造成的假像。

  石隐心头一喜,如若家人没事,就说明他们已经脱险了。忙朝着前方的出口跑去,若是找到爹,便可叫他前去帮助雪千秋。哪知转了几个弯以后,石隐突然发现中间已经被石堆封死了,石隐心头一惊,莫非,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只觉得六神无主,脑袋里胡乱的入无头苍蝇一般朝着入口处跑去。

  正跑着,突然地面上传来不少脚步声,石隐暗道:“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莫非是来找这皇陵密道不成?”现在想要跑到入口处将密道关住已是不行了。

  果然,正当石隐徘徊的时候,入口处已经传来声音了:“将军,入口在这里!”

  “好,进去搜,见者,格杀勿论!”

  石隐心头一震,莫非匈奴军已经入城了,不然还有谁敢在此屠杀不成?手上一紧,刀已出鞘。但是心头上却有一丝清醒:此时不宜硬拼!忙一转身,朝着里面跑去。

  在这狭窄的过道里,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若是真被发现了,只能与他们搏杀了,杀一个是一个。石隐躲在被封住的尽头,黑暗中如同一个狩猎者,将刀横在胸前,准备有人进来便一举格杀掉!

  过道里传来惊呼声:“将军,是石家的人,全死了。”

  听那将军大喜道:“北剑皇门做事果然干净利落,清点人数,只是不知道找到那东西没有。”

  石隐心头一惊,他们要找的是什么?却冷笑道:铁首衣啊铁首衣,你可曾想到我石家人可不是坐着等死的,他们大概已经出了城,走了好远了吧。想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不自觉的又想到:那——刚才的那些尸体到底是不是家人呢,若是其中有一个剑皇门的人死在里面,恰巧也是36口了。

  石隐不仅暗自懊恼刚才没有认真查找一下,正想着,只听外面声音道:“将军,数清楚了,正好36口,而且全都带有石家自制的兵器,还有石家家主石元的‘混元宝刀’!”

  将军大笑道:“好好,宝刀带走,把入口封住,回城。”只听众人呼应。

  石隐刚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突而又阴云密布起来,若是把这入口封上了,出口也被封上了,自己岂不冤死在这里了。看来匈奴军已经进城了,这里无论如何也呆不进去了,想到这里,突然又想起晋愍帝如何了?

  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皇帝,其实没有一点皇帝架子,为人也很和善,只是如今仿佛天涯若隔,更何况现在和家人失散,石隐只觉得自己如同一根稻草,没有了重量和方向一般。

  石隐突然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巴掌,暗骂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出息,从小就想着出来闯江湖,如今自由了,该庆幸才是,想到这里,又突然高兴起来。不错,他突然坚信起来,爹他们应该离开这里了,爹的为人一向善喜谋划,怎可能如此不小心的全军覆灭?

  空气越来越沉闷了,还带着血腥味,石隐渐渐的有些气愤,暗道自己虽然不太用功练功,但怎么说也梦想有一天闯荡江湖,干一番惊天地的事业来,没想到如今竟要枉死在这里了。

  最重要的是,没想到爹竟然连家传的“混元宝刀”也留下,看来这次离开真的是为了很大的原因,但是这“混元宝刀”怎么说也不能被旁人拿走,心中暗中下定主意:要将宝刀夺回。这次一定要让爹和大哥他们刮目相看。

  只不过一会儿,整个密道里就变得一点亮光也没有了,而且满是尸体焦烂的味道,石隐盘算了一下,这密道离地面至少也有三米的距离,不仅暗骂了一声,用刀歪歪的开始朝顶上挖起土来,只是密道实在太矮,这长刀挖得着实缓慢。

  随着时间的过去,密道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石隐不敢停下手来,把刀一扔,手中运起混元功挖着,但是没想到这皇陵密道的土竟然竟然坚硬如铁,石隐的手指暗暗作痛,但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使得石隐不敢停下手来,等到挖出的洞口能够让石隐将刀完全伸进去,这才用尽力气用刀狂挖起来,希冀赶快挖到地面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石隐的头露出了地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而这时突然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石隐大惊道:“莫非他们发现了不妥,竟要前来检查尸体?”刚要准备回洞,却见一个黑影如风似的跑来。

  石隐眼前一亮,低呼道:“雪前辈,雪前辈。”

  原来来人正是雪千秋,雪千秋见到石隐在此,忙飞身过来,声音一沉急道:“小兄弟,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石隐一惊,悟道:“莫不是北剑皇门的人追来了。”转头说道:“这里现在是不能躲了。只能……”

  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从洞中翻出来,说道:“雪前辈跟我来。”

  刚要跑,却见雪千秋身体一晃,呕了一口血,石隐忙道:“雪前辈,我背你。”

  雪千秋面色彷徨,石隐急道:“雪前辈,再不走就来不得了。”

  雪千秋这才一咬牙,石隐赶快将雪千秋背在身上,却觉得触摸处一滩血,忙低头一看,大惊道:“雪前辈,你的手……”

  雪千秋苦笑一声,却带着三分傲气道:“行走江湖,这一天是早就注定了的。”

  石隐心头一重,若不是自己,雪千秋如何能落到如此地步,当下脚下加快速度,翻出后院,拣了个巷子边跑边说道:“这长安城里我好歹也住了十六年,虽然规模庞大地形复杂,虽然出城的密道就只有那么一条,但是能够隐藏的地方却是多之又多,雪前辈不用担心。”

  说完,已经从大巷子上下来,跑到一条岔道上,只见前方高楼密布,后面脚步声渐渐消失。

  石隐一边翻进一座废屋里,左走右行,来到那里巨藤密布的墙壁前,寻到右边,两手刨开巨藤,朝某处按了一下,只见其中竟然出现一个深深的台阶。石隐喜着回头道:“雪前辈,到了。”

  雪千秋似乎没有反应,两目紧闭着。

  石隐连忙一躬身,窜了进去,道路虽然不高,但是却能容得下一人直立,行到中间,路面变得有些宽大,里面还有几张石桌,石隐忙将雪千秋慢慢放下。转身去把周围的灯点起。

  雪千秋一落地,身上大颗的汗珠就已落了下来,石隐半跪着道:“雪前辈,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城里给你抓药去。”说完,就要起身。

  雪千秋声音淡淡的传出:“现在街上哪还有药店,况且你就这样出去,若是碰到北剑皇门的人,怎么办?”

  石隐声音一哽,咬唇道:“可是雪前辈伤成这样,我……”

  雪千秋有点费力的喘了几口气,说道:“你先坐下。”

  石隐点点头,盘坐在雪千秋面前。

  雪千秋这才细细的打量了石隐,面上却露出欣慰的神情道:“不愧是石家的子弟,根骨极佳,若假以时日,足以继承我‘武侯门’的绝学了。”

  石隐急着晃手道:“前辈……我……”

  雪千秋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莫非怕我这没落的门派埋没了你不成?”

  石隐内疚的急着辩解道:“雪前辈你千万别误会,是因为我,雪前辈才受了重伤,而且左手……我,我实在难辞其疚,又岂敢……”

  雪千秋慨然笑道:“小兄弟,你不必为此内疚,江湖中人江湖事,今天就算没你,我雪千秋一样逃不过这一劫。”一顿说道:“那铁首衣虽然位居剑皇门的铁木堂主,没想到他的功力竟然超我许多,中那一掌也是迟早的事情,而我以命炼成魂兵,才险胜于他,夺回血婴,哪知道回到东山宗里,竟然又中了剑皇门的陷阱,断掉一只胳臂不论,心中却有一事不能解决。”

  石隐忙跪下道:“雪前辈有事尽管说,石隐当效犬马之劳。”

  雪千秋复念道:“石隐,原来你叫石隐。若要真的帮我,你就得继承我武侯门的衣钵。”

  石隐急道:“我……”

  雪千秋声音一沉道:“你不肯,还是瞧不起我雪千秋?”

  石隐急着挥手道:“不,不是,雪前辈在晚辈眼中乃是一代大侠,晚辈只是怕……”

  雪千秋若有所悟,笑道:“是怕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石隐有点沮丧的道:“在石家里,我虽然是爹的二子,但是武功却是最低的,无论是从天资还是后天,都赶不上其他兄弟,所以我爹才只传了我一招混元连环刀法。而其他的兄弟,最少的也有六招。”

  雪千秋眯着眼问道:“是否就是那招保命刀法?”

  石隐奇道:“雪前辈如何知晓?”

  雪千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有点咳嗽的道:“石隐啊你这点倒是没有了解到你爹的真实用意了。”

  石隐张大眼奇道:“真实用意?”

  雪千秋点头道:“石家一门,自从石崇留下的这一脉,尽忠守陵,一连三代,传为天下美谈。而你却是这一代中最有资质的,但是也是因为资质太高,你爹才不愿意埋没你的天才,所以只传你一招连环保命刀法。再加上传你混元功奠基你的后天功力,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石隐疑惑道:“当真是这样?但是那一招保命绝招还真不如说的那么好用。”

  雪千秋笑道:“那是你实战经验太少,其实你家那一招保命绝招乃是传脱胎于皇族绝学,当年晋武帝司马炎和你祖父石崇打赌,输掉后,便传下这一招。”说完,用右手在地上比画了几下。

  石隐看完恍然大喜道:“原来这一招不是靠快取胜,反而该慢而行之。雪前辈果然博学。”

  雪千秋感叹道:“这又算什么?五十年前我武侯门可谓是盛极一时,库内典藏多如河车,遍集天下之书,各派武学,武器库内更是搜集天下兵谱秘籍,最后由门主汇成集天下武学精华的《兵道》一书。”

  石隐张大嘴道:“《兵道》?”

  雪千秋点头道:“传说谁若学得《兵道》中三成武学,便可独步天下,若学得五成,更可天下无敌,也就是这一本书引起我武侯门的灭亡,后来不仅我武侯门衰落,《兵道》一书也不知下落。”说到这里,雪千秋叹道:“想我雪千秋身为武侯门第八代掌门,到临死前竟然都不能完成祖上遗训,试问我死后怎么对得起历代门主?”话音一转,语气中竟有点请求之意:“石隐,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接受我武侯门主之位吗?”

  石隐听完雪千秋的话已是一震,咽了咽口水,若是得到雪千秋的传授,自己的武功定然是突飞猛进,只是,没有得到父亲的容许,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

  雪千秋见石隐还没做声,呼一口气道:“我雪某现在最多能活三个时辰,你若不想接受门主之位,你便走吧。”

  石隐一听雪千秋还剩三个时辰的性命,不觉担心道:“前辈,我……”

  雪千秋摸摸自己断掉的左臂,不再说话。

  石隐一脸沮丧,若不是因为自己,一个时辰前傲气临风的雪千秋,身兼兵道宗东山宗主和武侯门主的雪千秋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想到这里,石隐心头痛得揪心,若是爹对自己真的有厚望的话……

  石隐想到这里,猛地脚下一弯,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雪千秋面露欣慰道:“好,好,起来,起来。”

  石隐站起身,又跪在雪千秋的面前。

  雪千秋慎重说道:“如今为师还有三个时辰的寿命,足已教会你该学会的东西,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四件事。”

  “第一,继承武侯门位,必然要光大我武侯门,在有生之年,全力查找《兵道》宝书的下落。”

  石隐点点头,若真是照师傅所说能够学完秘籍,那自己岂不有天下无敌的可能,想来心头一阵欢喜。

  雪千秋看得出石隐喜色,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第二,就是为师要你做的事情,武侯门的千秋令,为师行走江湖,不便带在身上,这几日你需得前往城中的东山宗门所在地寻到我武侯门历代相传的千秋令。”

  “第三,血婴在我怀里的竹筒中,切记不要丢失,以后你自知它用处。等你出城之后,切记前往临安东山宗一趟,将我的死讯告诉给’陆玩’。东山宗的事情他会告诉你如何做。”

  “第四,武侯门一向只传一脉,只认一主,为主者必须守正诛邪,正道之途远而艰,而且你身为武侯门主这一件事情,在你寻得《兵道》,重振我武侯门前,你的身份就算是对门人也不能暴露。所以,为师有一张人皮面具。”

  雪千秋说完,在脸上一抹。

  石隐大惊,原来雪千秋竟然是戴了一张人皮面具,自己竟然没有发觉。而真实的雪千秋竟然和人皮面具上有些相似,年约二十四五的样子。

  雪千秋笑道:“这人皮面具乃是当年武侯门中能工巧匠所做,传到至今,如果以后有用得着你可以装扮成我,只是你生得俊俏,只怕这差事不好当。”

  石隐紧吸一口气道:“可是,我就算装成师傅,也装不象的。”

  雪千秋说道:“放心,师傅会教你的,你身材体型和为师都相差不多,应该不成问题。”

  雪千秋笑笑,说道:“为师现在就将身平所学的传授给你。”

  石隐忙将身体坐直,竖起两耳听着。这才知道雪千秋所学内功为“兵锋战气”,乃是东山宗门的内功心法之一。该心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在受伤之时,将血液吸收自用,一方面可以减少伤口的出血量,一方面又可以将吸收的血液增加为内力。而雪千秋的扇法则名为“冰锋十二决”,亦是东山宗绝学之一,融合着魂兵使出,可有冻结人体的奇效。

  雪千秋因为丧失了一条手臂,不能够比画,只能在地上画着,石隐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暗道着扇法果然是奇异,看起来不违反常规,但是使用起来却和常规完全不一样,是而非是,果然不愧是江东兵道十二宗之一的绝学。

  而雪千秋更是将他所见所知的人物告诉给了石隐,最后说道:“现在离我走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将这白玉冰锋扇传授给你。是成是败,就在于此了。”

  石隐暗道:这扇都已经被你吸收入体内,炼成了魂兵,如何能传给我呢?

  雪千秋心知石隐所想,说道:“这扇虽然被我炼成魂兵,拥有了我的灵魂力量,但是也因此具备了重新脱离我的能力,我会将自身功力聚于右臂之上,这白玉冰锋扇就如同一个剑鞘,而鞘内的兵器则是我的内力,此扇乃是我东山宗所传的上好兵器之一,其实我刚接触到它的时候,它就已经是第六级的灵兵了。只是我功力尚浅,无法将其进化。”说完,自惭似的笑一声,突然面色一凝,只见右臂慢慢的凝结成冰,雪千秋一咬牙,右臂砰的一声和身体断开。

  石隐突然见这变故,忙冲上去急道:“师傅……”

  雪千秋面色苍白,一笑道:“其实,如果刚才你真转身离开,为师会下杀手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阴毒来,头一歪,就此长辞。

  而低着头的石隐却不可能发觉这一纵而过的眼神,只是感觉到是否的死,石隐心头抽了一口凉气,一种极端悲伤的心情涌上心头,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石隐瘫跪在雪千秋的尸体旁,低低的呜咽着,虽然对雪千秋这个师傅的感情并没有多深,但是他对自己所赋予的一切却已经超过了自己从来的想象。石隐哭到伤心处,手一摊,刚好触摸到雪千秋脱离的右臂上。

  只觉一股寒气入体,石隐抬头一看,却见雪千秋的右臂如同一个套子一般的突然将自己的手臂团团包裹起来,一股雄厚的内力蜂拥而入,脑海里那把白玉冰锋扇在脑海里盘旋,盘旋,似乎是在演化招数一般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隐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体力充沛,只见自己右臂犹如有了万倾之力的一般,似乎那柄白玉冰锋扇就在其中似的。

  石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的望地下轻轻一抓,竟然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石隐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想到拥有了魂兵力量的右臂竟然如此厉害。那超过第七级力量的其他兵器岂不更加的有力量,还好雪千秋说过,如果习得相应的手法能够将魂兵再次进化,想到这里,石隐在地上挖了个大坑,将雪千秋埋了下去,对着这简易的坟拜了三拜道:“在这里无法给师傅立碑了,徒儿一定会找到《兵道》奇书,重振武侯门,以慰师傅在天之灵。”

  说到这里,在悲愁之中,石隐却隐然有了一股豪气。

  石隐钻出洞口,虽然是在树林之中,但是这漏下的蓝天竟然是如此的广阔而湛蓝,石隐的心情如同鲲鹏腾空一样,一下就想飞出九千里来。

  石隐接受了雪千秋的功力,再加上右臂魂兵的力量,足已挤身为中等高手,所以运起轻功来也是异常的迅速,一跃就有几丈远,石隐见有此功力,当真是大喜。等到把东山宗内的千秋令取到手,再将那将军府中的混元宝刀夺回,便可以出了这长安城,一边打听爹他们的下落,一边打听《兵道》奇书。想到这里,石隐心中已经有数。现在只有先到东山宗门去打听一下情况才行。

  想到这里,石隐找了几块布将刀包起来,放在一个隐藏的地方,万不可让人发现自己是石家的人,自己则大步的朝着城中走去。匈奴军队果然已经进城了,石隐只得躲过匈奴士兵的眼睛慢慢朝着东山宗门的所在地靠近。

  按照雪千秋的说法,这东山宗门离石家大院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石隐一边走,一边细听周围的声音,却没有发现有什么门什么房的,都是些破屋子,突然石隐的右臂一抖,石隐只感觉胸口如同触电一般的一麻,忙低下身来,俯身找了个隐藏的地方。

  石隐细细的一瞧,在阳光下,前方竟然有不少的兵器的反光,还好是魂兵报警,要不然还不暴露身份。但是石隐发现那边不过是一小群人,而他们守住的地方是一个大的酒楼,似乎……

  石隐一边竖耳倾听,等到这些人松懈的时候,一个翻身溜到那酒楼的另一边,一路飞弛,要找到——雪千秋所说的后门的所在。

  只见旁边一个院落里高大的围墙后果然有一个虚土掩起的密道,石隐窃喜一下,还不忘记看看周围,一翻身溜了进去。

  密道的壁上有着火把,石隐按照雪千秋所述,左拐右拐的,便来到一个密室之前,原来这个密道所走的道路正是和东山宗门中间隔了一层,石隐正准备走动,突然隐约的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来:“铁堂主,那雪千秋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了,怎么翻遍了整个东山宗都没有找到?”原来这个声音正是拿到了那混元宝刀的将军的声音。

  只听铁首衣答道:“李将军,我们也正在大力的搜索雪千秋,只不过他中了在下的裂火腐蚀功,再加上断了左臂,重伤在身,也逃不了多远,只要抓到了他,自然可以找到东西的所在。”

  李将军冷声道:“铁堂主,若是捉不住雪千秋,岂不也找不到东西了吗?”

  铁首衣声音一沉道:“事到如今,若是真抓不到雪千秋,就只能让那东西消失在人间了。”

  石隐心头暗震道:“莫非他们所谓的东西就是‘千秋令’?可是照师傅所说,别人不可能知道千秋令在他的手中,那他们所谓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将军似乎颔首同意似的说道:“虽然说混元宝刀不算什么宝物,但当做庆功之用又未尝不可,如果找不到这东西,就只能将这宝刀送到皇上面前了。”

  石隐一惊:若是混元宝刀送进宫就麻烦了,这宫中定然是高手众多,想要夺回只怕不易。

  铁首衣回道:“若是如此,那今晚就由在下护送宝刀入宫吧。”

  李将军摇头笑道:“如今大破这长安城,今晚皇上会大宴宾客,到时候我们把这宝刀送上,皇上一喜,铁堂主到时定然是连升三品不止啊,不过若是找到那东西,铁堂主是想要什么官都没问题了。”

  铁首衣忙恭谨的躬身道:“若不是李将军提拔,铁首衣怎能有今日,以后只要将军一声号令,在下定然效犬马之劳。”

  将军呵呵一笑,似乎满意似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只听得屋里有急噪的脚步声和陶瓷掉落地上之声,似乎众人还在寻找里面的东西。

  突然有人说道:“将军,这里好象有个活动的密道。”

  “哦。”语气里传来惊喜之声。

  石隐暗道不好,连忙快脚几步,将密门打开,冲了进去。

  铁首衣厉声道:“里面有人!”只听几声巨响,铁首衣一群人似乎要将外面隔了一层的密门打开。

  石隐慌忙冲入密门之内,只见密门不过一个小地方,里面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金色盒子。

  石隐来不及思考,快步上前将盒子一揭,只见里面正是照雪千秋所描述的一样——千秋令!一张白玉雕成的小令牌,很普通的样子,在令牌的尾部用红色的带子系住,牌子上写了三个篆体——千秋令。

  石隐将千秋令收在怀里,正要夺门而出,突然脑海中念头一闪:若是铁首衣他们根本不知道千秋令的所在,那他们到底是寻找的什么?

  眼看里面的门就要撞开了,石隐来不及思考,一转身朝着密道外跑去。

  只见前面轰然一声,铁首衣终于将门口打破,石隐首先碰到的则是铁首衣袭破密门的热劲。

  石隐本能的一挥右臂,兵锋战气的劲气轰然击出,将空气卷裂开来,化做道道的冰针袭想来人,铁首衣猛然向后一退,硬接了下来,随即大惊道:“雪千秋!”说完,飞奔似的冲了上来。

  虽然密道很窄,对从小便喜欢在如此的密道里捉迷藏的石隐来说,速度却比铁首衣快了许多,而其他的人你挤我我挤你的,竟然卡在了密道里。

  石隐一跃而出洞口,随手将怀中的面具戴在脸上,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雪千秋死了的消息,所以只有装成雪千秋了。

  一出洞口,石隐刚吸收雪千秋的功力,还来不及消化,轻功差了铁首衣许多,几个起落便被铁首衣追下,铁首衣将石隐拦住,却见到那张属于雪千秋的脸,一双好的胳膊,错愕着大奇道:“你……雪千秋?”

  此时的石隐,不但功力招式差得铁首衣甚远,况且后又有匈奴将军的大批兵马追来,他将如何脱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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