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終章/虐】慎入!_妄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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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終章/虐】慎入!

  結婚之後,每年賀時鳴的生日都是和喬曦兩人過的。

  喬曦得任勞任怨的給他做生日蛋糕,燒一桌子菜,給他送禮物,每每禮物都要燒掉她的一部片酬,晚上還得任他為所欲為,不準反抗。

  賀時鳴美其名曰:每次到了生日,就想起她在他生日時跟他分手,說她當時真狠心,就這麼不要他了,害的他心裡有了陰影。

  還說什麼童年不幸的人要用一生去治癒,他經歷的是和童年不幸同等級的痛苦,所以他餘生的每一個生日她都得補償他。

  喬曦咬牙切齒,恨不得抄傢伙打人。

  這人的嘴可真會騙人。

  今年生日賀時鳴變本加厲,看上了一幅畫,敲掉了喬曦整整一年的收入。喬曦看著掛在玄關的那幅畫,心中疼的不能呼吸。

  “喬老師,給我剝蝦。”賀時鳴笑著把那盤檸檬蝦推到喬曦跟前,努努下巴示意她趕緊的。

  喬曦鄙夷的看著他,“你幼不幼稚?今年三十八了,哥。”

  “三十八怎麼?臉又不老。”賀時鳴挑眉,春風得意。

  喬曦深呼吸,好不容易壓制住想要打人的衝動。看著他那張好似被時間遺忘的臉,還和二十八歲一樣,就連皺紋也沒有添一絲,依舊是蠱惑心絃的鳳眸,眼尾的小痣帶著性感,鼻樑挺直,皮膚冷白而細膩。

  “哼。”喬曦不樂意了。

  她寧願他醜一點,再窮一點,多好!少些得意,也少些蜂啊蝶啊之類的。

  兩人吃完飯後,窩在影音室裡看電影,賀時鳴開了一瓶藏酒,喬曦喝的暈暈乎乎的,連站都站不穩。

  “七哥.....我跟你分手那天,我就那麼走了.....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喬曦說著說著就笑了,臉上被酒精燻出紅雲,眼睛卻格外清凌,像黑夜中兩盞星燈。賀時鳴呼吸著她櫻桃小口裡噴出的玫瑰酒香,比直接喝酒還要醉人。

  這女人就知道拿這事出來挖苦人。

  賀時鳴俯身,咬住她的耳廓,“恨你,就差把你的腿打斷了,再把你綁在床上。”

  那個恨字帶著點狠意,喬曦在男人懷裡抖了瞬。

  她喝酒還是容易上頭,這麼多年的淬鍊,酒量反倒越來越次了,如今是一杯紅酒就暈的不行。加之男人的懷抱有幾分燙意,荷爾蒙和香水的混調,更是加速了酒精在血液中肆無忌憚的侵蝕。

  從四肢百骸到大腦,一切都昏昏的。

  喬曦感覺睡著了,感覺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賀時鳴....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女孩跌坐在地上,死命揪住男人的褲腿,把硬挺的面料也揪出道道皺褶。

  仿若一湖靜水上拂過一道焦躁的風。

  不規則形狀的茶几上擺放著吃了小半的生日蛋糕,自中央切下一道破壞藝術品的刀痕。

  奶油上留著幾滴蠟燭燃燒過後的淚水,紅紅的,像是從塗滿了胭脂的臉上劃過。

  男人臉上無謂憤怒或者冷戾,只是平靜的,帶著些透涼。

  “放過你?怎麼放過你?”他笑著抬起女孩的臉,手指輕輕觸碰上帶著溼意的臉頰。

  喬曦被他捏在掌中,骨頭傳來痛感,她看不懂他在想什麼,心下慌亂不已,只能憑著感覺斷續說著:“.....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還給你了...你可以找人清點,我一個、一個都沒拿....”

  “.....還有錢,錢我也一分都沒拿,都在卡里。欠你的錢也在裡面,你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去查....”

  “想和我銀貨兩訖?”賀時鳴打斷她的話。

  喬曦沒敢做聲,拿哭紅的眼睛看著他。

  “用我的錢來和我談清算,喬曦你真會做生意。你哪一分錢不是我給你的?”男人眼底折射出輕蔑,似笑非笑的眉眼讓人看著心慌。

  “我....”喬曦胸口起伏,被他一句話堵的沒了出口。

  錢....他口中說到錢這個字眼,頓時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貨物。

  被他用錢買回來的貨物。

  雖然她本來就是,但心還是會疼。

  “.....我這一年工作也替公司賺過錢的....”喬曦有些無力的閉上眼。

  “你賺的哪一分錢不是我給你賺的?你以為憑你自己,能賺多少?”

  “跑一場戲兩千塊,拍一個視頻兩萬?”賀時鳴撫摸她臉頰的動作無比溫柔,嘴中卻說著殘忍的話。

  “憑你自己,要耗多少年才還的清那四百萬?還是....喬小姐要故技重施,再去求另一個男人來救你?”賀時鳴低眼看著渾噩而狼狽的女孩,若有似無的笑了聲。

  這笑聲讓喬曦的大腦驟然清醒。

  她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他,曾經抱過她,吻過她,哄過她,深深進入過她的男人,此刻正居高臨下的告訴她,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除了賣掉自己,走投無路的女人。

  不賣給他,也會賣給別人。

  “.....您非得這樣嗎?”她從喉嚨中哽咽出這幾個字,是澀的,落在人耳中,有種淒厲的質感。

  賀時鳴微不可察的蹙了瞬眉,心還是不可避免的軟了幾分,他用僅存的耐心繼續道:“曦曦,只要你不再提這回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們還可以繼續跟以前一樣,好麼?”

  喬曦深吸氣,只覺得肺葉中裝滿了比雪還要涼的冷意。

  她又哭又笑,“七爺,您這是何必,喜歡您的女人那麼多,您何必來強求一個不心甘情願的女人?”

  喬曦說著說著,魔怔般攀上他的腿,上身筆直地挺著,膝蓋卻以一種卑微的方式跪磕在微微粗糲的羊毛地毯上。

  “七爺,求您...求您....放我走吧。我以後給公司賺的每一分錢我都不要,好不好?我給您當牛做馬都會把錢還您的....”

  賀時鳴冷笑,見不得她這樣作踐自己,手下狠厲幾分,喬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帶到了沙發上。

  她被死死壓住。

  膝蓋處傳來毛線刺進肌理的疼痛感,皮膚紅紅的,還有無數細小的印痕。可她顧不得這麼多,有些抗拒的去推壓在身上的男人。

  “您別這樣....”她有些崩潰,只覺得要被他逼到絕路。

  向前,做他的情婦,玩物,小三。

  向後,是萬丈深淵。

  “做牛做馬?喬曦,我他媽缺你來給我做牛做馬?做我女朋友就讓你這麼難受?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說放你走!”

  “不是你求我讓我救你?現在想走?你如意算盤也打的太好了點!”

  賀時鳴眉宇陰翳,虎口掐住她的頸脖,沒怎麼用力,喬曦依舊覺得呼吸不過來。

  “女朋友?”

  聽到這三個字,喬曦不受控的淒厲尖叫,淚水墜進嘴裡,又鹹又苦,“別騙我了!就是你的玩物而已!你的小三!遭人唾棄的情婦!”

  “賀時鳴!我不想做你的玩物!一天一分鐘一秒都不想!”喬曦毫不示弱的看著他。

  “玩物?”賀時鳴冷笑,手下又加了幾分力,“你這張嘴就是怎麼教都教不會。”

  “是我對你太縱容了。”

  他俯身狠狠覆上她的唇,像一頭出籠的兇獸,撕咬著嘴邊的獵物,血腥的味道很快漫出來,喬曦知道是舌尖被他咬破了。

  沒有一點溫柔,更談不上什麼情分。

  賀時鳴猛力一帶,喬曦身上的脆弱的連衣裙被劃破出好大一個口子,瑩白的肩膀,分明的鎖骨,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膚全部以一種可憐的方式呈現在男人眼前。

  “這世上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喬曦,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當我的例外?”

  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拇指摩挲著喬曦白嫩的肌膚,帶出一點點奇異的癢。

  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喬曦怕極,看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痛感又加劇了幾分。

  他神情倨傲而冷淡,像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著她這隻祭品。

  喬曦覺得她會死在他手上。

  但只要他不點頭,她連死都做不到。

  她睜著渾圓的眼睛,驚恐的看著他,隨後耳邊傳來他比刀尖還陰刻的話。

  “行啊,反正是老子的玩物,那你就認命。”

  喬曦霎那間墮入絕望的地獄。

  他不會放過她。

  她心甘情願也好,心不甘情不願也罷,總之他就要她這個人。他就要她留在身邊,留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都行,反正怎樣都好。

  他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她這裡,他失控了。

  賀時鳴手指驟然用力收緊……

  喬曦弓起身體,像一隻餐盤上的蟹,即將被人把堅硬的殼暴力掰開,再開膛破肚。

  “....疼!”她哭出來。

  他像是瘋了。

  絲毫沒有收著。

  她的手腕被握在男人手掌中,他毫不憐惜的加重虎口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的腕骨捏碎在皮肉裡。

  就在這瞬間,喬曦的喉嚨間碎出一聲脆弱的哭音。

  賀時鳴看著她痛到冷汗自額角泛出,心底不禁泛出心疼,卻仍舊冷聲道:“曦曦,就你這點本事,我若是/玩/你,你連一小時都撐不住。”

  喬曦大腦一片虛空,什麼也顧不得了,氣若游絲的哀求他出去。

  “....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她擰著眉頭,不斷的抽氣。

  試圖用涼涼的空氣緩解不適。

  只可惜並沒有用

  賀時鳴……深刻感受到她的抗拒,壓下氣息,還是順她的意一點點後去,喬曦只覺得鬆了口氣,肌肉正要松泛幾息,哪知道他竟然換了更卑劣的方式,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讓她感受更多的痛苦

  喬曦頓時死咬下唇,感覺世界在這一瞬間碎成兩塊,她沒了聲

  賀時鳴同樣感到疼,肌肉緊繃,線條變得更冷硬,她太過抗拒了,每一個毛孔,每一條血管,每一寸筋脈都在抗拒他。

  “曦曦....別哭,你放輕鬆,好不好?”他用密密麻麻的吻帶走她的淚水,柔聲哄她。

  喬曦死死別過臉,不讓他碰,她眼中是絲絨沙發的灰紫色,灰掩蓋了紫,什麼也不剩下

  她喃喃道:“賀時鳴....我好恨你....”

  “行,曦曦。那就恨我吧。但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話落。

  是他的……攻佔。

  他在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她。

  不知過了多久,喬曦隱約聽到客廳裡那座古董西洋鍾傳來報時。

  零點過了,他的生日過了。

  她空洞的看著天花板,只覺得視線中什麼也不剩下,只剩下耳邊嘈雜的聲音,和體內無盡的恥/痛。

  還是沒有走成。

  她鼓起勇氣在他生日這天離開他,以她慘敗而告終。

  被折騰到凌晨三四點,她實在是受不住,昏睡了過去,這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才醒。

  醒來只覺得渾身痠疼,連五感都是麻的。

  身旁的人早已走了,留下一片涼。

  喬曦艱難的翻身下床,看著渾身的印記,以及手腕處被勒紅的深痕,忽然就蹲在浴室裡抱頭痛哭。心中愛恨交織,又慌亂又憤怒,情緒複雜到理不清。

  想到昨晚她累極了,沉沉睡過去之前,他對她說的最後一句:曦曦,我不會找人看著你,但某些念頭,我勸你想都不要想,你最好乖一點,知道了嗎?

  他要她安安心心當個供他享用的玩物,不要有情緒,更不要有所謂的反抗之心。在他玩膩她之前,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所以,她該怎麼辦?

  逃。

  頓時想到這個字,喬曦失魂落魄的抬頭,鏡子裡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她有些認不出自己了。

  可逃又能逃去哪?她的事業,家人,朋友都在陵城,她還有沒有完成的工作,總不能好端端一個女演員憑空玩失蹤吧?

  想到這,喬曦落寞的垂下眼,視線落在了地上的羊毛地毯上。

  地毯

  是一張無比精美的地毯,上面是洛可可風的植物。

  只可惜她的臉色瞬間灰白一片,昨晚她被迫跪在這張地毯上,手被反剪在背後,身後的人殘忍的在她身上烙上象徵勝利的旌旗。

  地毯有些髒了,不知是沾上了什麼東西,有好幾團粘膩的白色。

  喬曦猛地抬頭,不敢再去看那張地毯。

  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件屋子裡,她會窒息,會瘋。

  腦中僅剩一個念頭,走吧。離開這間屋子,逃不開他,至少可以離開這裡。這間過於華麗的屋子只是一個籠子而已,金玉做的籠子,不還是籠子嗎?

  來不及細想這個行為會惹出多麼嚴重的後果,喬曦就掙扎著扶住盥洗臺,巍巍顫顫的站起來。

  若是要走,很輕鬆,她連收拾行李都不需要,直接把清好的包背在肩上,一個小型行李箱裡面裝著些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

  到了客廳,發現果然沒有人。

  偌大的別墅空空如也,窗簾全部拉開,窗外是寂靜空林,雲山深處,這裡如被世界遺忘了,沒有一點生氣。

  就連平日住在這的張姨也不知去哪了。

  看著空寂的四周,喬曦心下無端慌了瞬。

  他說不會找人看著她,是驕傲到根本不怕她會逃嗎?還是....根本就不屑於這種小事,反正一隻寵物逃了,也會被天羅地網給困住。

  喬曦自嘲地笑了笑,眼底卻是涼的。毫不猶豫的走到門口,毫不猶豫的摁下解鎖按鈕。

  門咔噠一下,彈開了。

  門外是夾雜著清新綠野的空氣,沉沉吸入體內,在肺葉裡開出一座花園。

  喬曦勾起彎彎的唇角,抬頭看了眼虛藍色的天空,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徑直朝庭院大門走去。

  山路修的寬闊平坦,綠化是仿歐洲莊園的風格,四周種的植物都是精心設計過的,住在這裡這裡除去離市中心遠了一點,配套設施是很完善的。

  半山腰有小型的商場,電影院,健身房,還有幾家不錯的高檔餐廳。

  整個樓盤越往山上去的別墅價格越貴,賀時鳴買的這棟幾乎是在山頂。

  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司機車接車送,哪裡用得著走路。喬曦打不到車,只能沿著山路往下走,得走到半山腰處的商場才會有出租車。

  兩公里的路程走得很艱難,她昨天被折騰的夠狠,本來體力就不支,兩隻腿又疼又酸,加上沒有吃飯,整個人是透支的狀態。

  喬曦走得很快很急,生怕晚了就會撞上下班回來的賀時鳴。賀時鳴是五點下班,若是沒有飯局,大概會在五點四十左右到達這裡。

  若是被男人撞上她拖著行李箱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怕是又一場驚濤駭浪。

  喬曦看了眼手機,此時是五點二十。顧不得每走一步腿心處傳來的疼,喬曦咬著牙,趕緊朝山下跑去。

  -

  賀時鳴今晚有飯局,回到城北別墅的時候是晚上九點。

  他喝了點酒,但並沒有醉。飯局上脂粉味很濃,混合著酒與飯菜的香氣,難聞的讓他想吐。

  整個飯局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停的拿出手機看兩眼,只可惜,整天都沒有收到女孩的消息。

  也是,他對她那麼狠,她不想搭理他也正常。

  賀時鳴嘆了口氣,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哄她了。

  昨天才知道,她是個又倔又狠的小姑娘。

  車子一路開到別墅庭院,賀時鳴隔著車窗瞧了一眼。

  整棟玻璃別墅是黯淡的,僅有的光亮是每晚自動點亮的路燈,以及不算明亮的月光。

  像是被上帝遺棄的某處。

  賀時鳴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來不及多想,車剛停穩就打開車門就朝門口走去,齊厲愣了瞬,不知道老闆怎麼了,又不敢直接走,只好下車跟著。

  進了門,是毫無生氣的房子。

  自動感應的燈在瞬間亮起,適應了黑暗的男人感到刺眼,腳步未停,大步流星的朝二樓而去。

  “曦曦?”

  “喬曦?”

  沒有回應。

  客廳,廚房,主臥,客房,甚至連幾個浴室都找了,沒有女孩的身影。

  “七爺,花園和後院都找了,沒有看到喬小姐。”

  齊厲低著頭,不敢看面前的人,他在心底連連叫苦,這都是什麼事被他給趕上了,就從沒見七爺這麼恐怖過。

  賀時鳴神情冷凝,唇抿成一條嚴肅的線,眸色深黑,見不到底。

  他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是和小傻子的聊天界面,界面最底下一行是沒有發出去的消息,後面跟著偌大的紅色感嘆號。

  她把他拉黑了。

  一聲不吭地跑了。

  空氣靜止了,過了好久,齊厲覺得腳都站酸了。

  實在是不能這麼下去,他只好出聲,小心翼翼地問:“....七爺,要不要派人去找?”

  一聲冷笑自頭頂傳來,齊厲打了個寒顫。

  “找她?”賀時鳴眯了瞬眼,視線落在桌上,那兒擺著他送她的銀行卡。男人喃喃低語,聲音極輕,彷彿是說給自己聽一樣--

  “......曦曦,你怎麼就學不乖呢....非得讓我對你那麼狠嗎?”

  賀時鳴呼出一口起來。

  反正這次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不必找。我等她親自來求我。”賀時鳴淡淡抬眸。

  -

  姚念音一臉擔憂地看著面前敷面膜的女人。

  都快大難臨頭了,還在這敷面膜?跟個沒事人一樣,她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曦曦,你就這麼一聲不坑的跑了,連招呼都不跟賀總打?就不怕他生氣起來讓我們都沒好果子吃嗎?”

  她真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喬曦,如今她倆的口糧可都抓在人手裡,拿什麼跟人家鬥氣?

  “喬曦!你說句話!”姚念音不耐煩了。

  喬曦自從那天從別墅裡跑出來後,就一直借住在姚念音新租的公寓裡。她不敢回自己以前的房子,怕被人半路就攔下帶走。

  喬曦在這一住就是四五天,這期間沒有發生任何可疑的事。

  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

  她跑了,把人拉黑了,可沒人來抓她回去,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到,甚至是部分工作都在照常進行。

  生活平靜的有點兒詭異。

  按理說,她就算住在姚念音這,以他的本事,不出一天就能找到她的地址,更何況,她的所有工作行程他都能拿到。

  她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沒有秘密的。

  但就是什麼都沒發生。

  喬曦都覺得他是不是想通了?對她這種不順服的女人,他的耐心怕是用完了吧。

  跑了就跑了,沒什麼可惜的,反正大把的下一個排隊等著他。

  嗯,他應該是懶得管她了。

  畢竟她這種小人物,哪裡值得他日日煩心?

  “都五天了,他估計新歡都找了,哪裡還記得我這種小人物。”喬曦說的很平靜,雖然說到新歡時,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抽疼兩下。

  “你就是腦子有坑!”

  “我不給人當小三!”

  喬曦倔強的回道。

  姚念音嘴唇翕動,只剩啞然。

  接下來幾周,喬曦才逐漸感受到這平靜之下隱藏的是足以讓人覆滅的洶湧海嘯。

  起因是一部電視劇,上半年團隊給她接的一部宮廷劇,大投資,大製作,並且是如今大熱的大女主題材。

  這部劇她已經拍了過半,可就在前幾天,導演來找她,說合約出了問題,女主角得換人。

  “合約出了問題?”喬曦不解。

  “是這樣的,曦曦,投資方突然撤資我也還沒理清楚狀況.....我覺得你可以去問一問你們公司。”

  喬曦這才聽懂導演話裡的意思。

  大概是投資方突然撤資了,新的投資人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換女主,不然這部劇就沒法拍下去。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

  是他。

  是他做的。

  “那我之前拍的就都作廢嗎?”喬曦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這部劇她投入了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畢竟是第一次挑大樑演大女主後宮戲,她的臺詞本摞在一堆都有二十多本,光是背臺詞就花了她一個多月。

  更不說每天頂著十來斤的頭飾,穿著密不透風的古裝戲服,在烈日炎炎之下一站就是好幾個小時。

  電影開機之前都發了官宣定妝照,現在臨時換人,所有努力白費她都可以無所謂,但她的粉絲們對這部劇投入了那麼多期待,怕是會很失望吧

  導演看著喬曦落寞的垂頭,有些不忍,接下來的話有點殘忍,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娛樂圈就是這樣,資本為王。

  資本讓你死,你別無他路。

  “曦曦....投資人說你若是想在這部戲裡露臉,可以出演客串,或者....挑一箇中後期出場的角色.....”

  “陳導,我沒事。就不必那麼麻煩了,所有角色都定好了,沒必要為我又加幾場無關緊要的戲。”喬曦笑著抬頭。

  回到休息室後,喬曦開始清東西,既然不用拍了,那所有的東西就該帶走,休息室也要騰給新來的女主。

  直到手觸到化妝桌角擺著的一個馬克杯,她忽然停住了動作,自嘲一笑。

  這個杯子是第一次見他,給他倒茶的那個杯子。

  她笑她自己好天真,天真的以為她有那麼一點點不同,她以為他不會報復她,她以為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只要想通了,就會讓她走的。

  可事實是,忤逆他的人,誰會有好下場呢?

  她不會是例外。

  抱著一堆東西,喬曦站在風口上等著計程車。團隊打電話過來告訴她,保姆車臨時借調,來不及趕過來。

  喬曦覺得可笑,她的保姆車是賀時鳴私人名義給她特地訂的一臺。

  公司就算是缺車,也不可能把她的這臺借走。

  下一步是什麼呢?

  是斷掉所有資源,還是直接雪藏?

  喬曦吸了口冷空氣,用涼意來麻痺心中隱隱作祟的痛感。他這麼做是報復還是逼她回去?

  她不會哭,也不能哭,她不想把自己弄成最討厭的樣子。反正,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他現在要收回去,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但她是不會回頭的,更別談低頭。

  她不會去求他。

  -

  接下來半個月,她已經沒有工作可做了。

  影視資源被頂,代言被截,線下的活動也全部換成了公司力捧的新人。就連她之前拍完了卻還沒上映的電影也受到了衝擊,這衝擊很直白,直接無法過審。

  不止一個人暗示她,讓她去求那一位。

  低個頭,服個軟,大家都好過不是嗎?不然現在這情況,牽連了一大批無辜的人,導演見無法過審都快要急瘋了。

  喬曦躲在姚念音的小公寓裡,快要被不斷湧進的電話和微信消息給折磨瘋了。

  她抱膝窩在沙發裡,燈全部關掉,彷彿只有黑暗才能包容她一點點。

  他依舊沒有任何消息,一個字都沒跟她說過,卻伸出了無數觸手,逼迫著她低頭。

  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隱藏在簾幕後,根本不用出面,就能讓她無路可走。

  還是沒忍住,淚水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膝蓋上。

  “喬曦,你真沒用。”

  “你活該。”

  她喃喃自語。

  就這麼坐著,直到日落西山,星辰入海,喬曦囫圇睡了過去,心中只覺得很輕鬆,又被她糊弄過去了一天啊

  因為沒有工作,喬曦沒有定鬧鐘,可以睡到自然醒,也算是僅剩的好處了。

  最近她閒的發慌,姚念音倒是忙的跟陀螺一樣,公司讓姚念音去帶最新力捧的一個女團,這是打算徹底放棄她。

  第二天是被一通電話吵醒的。

  喬曦睡眼惺忪,睡在沙發上一晚,腰痠背痛的,費好大力氣才撈到桌上的手機。

  “喂?”她聲音有些嘶啞。

  “曦姐,不好了!出事了!你快來公司啊!姚姐被查出貪汙公款,擅自接洽藝人工作,來了好多警察,說是要把她帶走調查!曦姐!你趕緊來啊!”

  仿若一瓢冷水從頭淋到腳,喬曦瞬間清醒。

  姚姐出事了!

  手機跌落在地毯上,裡面還隱隱傳出助理慌亂的哭腔,喬曦顧不得那麼多,馬上換衣服洗漱,沒化妝,也來不及想什麼所謂的女明星偶像包袱,帶了個帽子,披了一件羽絨服,急匆匆出門去。

  等到了公司,喬曦隔老遠就看到一群身穿警服的人,姚念音則被一左一右兩個警察圍著。四周圍著好些看熱鬧的人,還有不少媒體記者。

  賀氏的高層卻一個也不在現場。

  彷彿這是樁無足輕重的小事。

  喬曦臉色蒼白,想上去卻被地勤的人攔著,不讓接近。

  “姚姐!”喬曦遠遠喊了一聲。

  姚念音下意識回頭,看著喬曦,眼中似乎有淚光。

  她衝喬曦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嘴中默默說了幾個字。

  喬曦霎那間淚流不止,那口型是:相信我。

  她怎麼會不相信她?姚姐當然是清白的。喬曦絕望的抬頭,看著被樹枝圍困的一小方天空,心中痛苦不堪。

  目送著姚念音上了警車,拉著警笛的汽車呼嘯著從眼前而過,喬曦沒多想,毅然決然的走近了公司大樓。

  此時看熱鬧的人都散了,公司又恢復了以往秩序。

  平靜,忙碌的運轉著,不會為了某一個人出事而停止這臺巨大的造金機器。

  姚念音是無辜的,是被她連累的而已,不止她,還有好多人,都是無辜的。他要讓她低頭,絲毫不吝嗇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一點一點蠶食她的理智,尊嚴,靈魂,直到她再也撐不住,跪在他面前乞憐討好。

  若是他要的是她的低頭,是她求他,好,她去求。

  喬曦捏緊拳,摁下了電梯頂層。

  頂層,秘書處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工作,電梯門打開,amanda下意識抬頭去看來人。

  一個穿著普通黑色羽絨服,帶著棒球帽和口罩的女人。amanda擰眉,正要上去攔截,只見來人取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張蒼白的小臉。

  這些天整晚整晚睡不好,睡是噩夢,醒是活著的煎熬。

  喬曦肉眼可見瘦了好多,本就尖尖的下巴,更是羸弱的不堪一擊。眼中泛著盈盈淚光,是哭過之後還未乾的痕跡。

  “喬小姐?”

  喬曦抿唇,小聲問:“amanda....賀總在嗎?”

  這些天發生了什麼,是個人都能看出裡面的蹊蹺,amanda每天跟在老闆身旁,從電視劇撤資開始,她就察覺到了兩人的不對勁。

  “賀總現在不在,我們沒有收到賀總會什麼時候回公司的消息,您不如親自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amanda瞧著喬曦面無血色的一張臉,素淨,空靈,帶著揮之不去的哀愁,她就是一個女人都於心不忍。

  喬曦咬唇,良久道:“沒事,我在這等他。”

  “若是賀總回辦公室了,可以請您幫我給賀總說一聲嗎?就說,我來找他.....”喬曦覺得說錯了,搖搖頭,改口道--

  “不,是來求他。”

  amanda眼底震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點點頭,說好。喬曦不再多說,只是安靜的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

  -

  這頭,齊厲正陪著賀時鳴來政府開會。中午賀時鳴被小姑賀沅清捉住吃了頓午飯,一直到兩點多才結束。

  回公司的路上,齊厲沒忍住,還是跟賀時鳴說了喬曦來找他的事。上午九點,amanda給他發了微信,讓他知會老闆一聲,說是喬曦小姐一早就來辦公室外等著了。

  賀時鳴聽後面無表情,甚至是抬眼都不曾,只是靠在車上閉目打盹。

  車子一路開向地下停車場,走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室。若是沒有人提前送消息,根本沒人知道賀時鳴回了公司。

  amanda收到齊厲的消息,這才進辦公室給賀時鳴彙報。

  amanda:“賀總,喬小姐一直等在外面,您要見嗎?”

  賀時鳴看著手裡的文件,頭也不抬,“不見。你讓她回去。”

  拒絕的異常乾脆,amanda犯難了,喬曦坐在休息室等了快六個小時,她實在是不忍心。

  “.....賀總,喬小姐說...她是來求您的...”

  amanda吞吞吐吐說完,垂著頭,不敢探究老闆面上的神情。

  賀時鳴拿著文件的手一頓,終於不再是無動於衷的狀態。

  眼底飛快劃過一道光。

  “讓她回去。”

  還是不見。

  amanda只能點頭退下。出了辦公室後,徑直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喬曦等了太久,整個人懨懨的,透出一種頹靡的質感,好似一朵沾了清霜的茉莉花,是脆弱的。

  見amanda過來,喬曦這才焦急的站起來詢問結果。

  得到答案後,她陷入了沉默。

  不見她。

  她一時間有些弄不懂了,他的一招一式全是在圍追堵截,逼迫她回頭求饒,此時她來求他了,為什麼又不見?

  是覺得她還不夠慘嗎?還是她求人的姿態沒有達到他心底的預期?

  “您說了,我是來求他的嗎?”

  “說過了。賀總說不見。”

  “.....好吧....我知道了。”

  喬曦拿起包,準備往外走。

  她打算自己去敲門,姚姐的事等不起。

  辦公室內。

  齊厲想了半天還是覺得納罕,問:“七爺,喬小姐都來了,為什麼您不見?算起來她在這都等了五六個小時了。”

  這服軟的態度也夠好了吧?

  賀時鳴把文件扔在一邊,慵散地靠著椅背,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才到這一步而已,還不夠她知道什麼叫學乖。”

  低煉的嗓音透著讓人心臟發慌的冷酷。

  這才到哪?小姑娘不是挺倔的嗎?和他對峙的時候連死都不怕,總不能一個經紀人出事了,就讓她迫不及待的服軟求饒吧?

  那也還真是個好對付的小姑娘。

  他還沒怎麼她呢。

  齊厲怔了瞬。

  七爺這讓人求饒的手腕....還真捨得用在喬小姐身上?

  門外,喬曦正要開門,正巧,齊厲從裡面走出來,兩人碰了個正著。

  齊厲見了馬上把門關上,小聲道:“喬小姐,千萬別敲。七爺現在不想見你。你這敲了只會適得其反。”

  喬曦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早已麻木,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那、那我該怎麼辦?”隱隱帶著哭腔。

  齊厲不忍。喬曦跟了賀時鳴一年,性格好,對他們這些人也好,從不耍小性子,或是女明星的派頭,也從不恃寵生嬌。

  說老實話,沒人會去討厭這麼聽話又善良的小姑娘。

  “這樣吧。七爺明晚會參加一個酒會,你去酒會上,興許能碰上他。等會我讓人把酒會請帖給您送一張過來。”

  “喬小姐,您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喬曦感激道:“謝謝。”

  -

  次日傍晚,酒會。

  是阮家的酒會,慶祝旗下子公司順利上市。

  喬曦身上的錢不剩多少了,但還是拿出不菲的錢來租了一條晚禮服。雖然是v家前年的春季秀款,但勝在喬曦美,穿上別有一番風味。

  裙子是他會喜歡的那種,喬曦特意挑的,水藍色的薄紗收腰仙女長裙,妝容也清淡,唇上也塗了他說過好看的櫻桃紅色。

  求人就得拿出求人的態度。她如今值錢的也就這一張臉和這副身體了。

  到了酒會,衣香鬢影。

  喬曦混在人群中,默默觀察著賀時鳴的動向。

  男人一身筆挺的手工西服,卡其色系,讓他看上去優雅又隨和。

  少了深色帶來的疏離感。

  喬曦能捕捉到周圍好多女人對他肆無忌憚的目光。

  曖昧,愛慕的目光。

  他正在和幾個朋友說話,其中一個黑衣的是今晚酒會的主人,阮家大公子。

  喬曦不敢上前,只能安靜的等在一旁,她不知道男人看見她沒,但剛剛她確實感受到他回頭了一瞬。

  賀時鳴說完話後,直接放下香檳杯,去了他專用的休息室。

  喬曦見他往宴會廳外走去,趕緊跟了上去,躲在角落裡觀察著。

  房間裡應該是沒人的,只有他一個。

  見男人進去後,喬曦深吸氣,從角落裡走出來。

  敲門。

  “進。”幾秒後,一道冷厲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這麼久了,突然聽到他熟悉卻陌生的聲音,喬曦心中覺得惶恐。

  那個讓她曾經依賴,迷戀,眷念的男人,現在卻讓她覺得恐懼,害怕,緊張。

  還是鼓起勇氣擰開了門把手。

  她像一隻尋不到方向的迷路,誤入了一片危險的沼澤。

  休息室裡燃著他慣用的香薰,冷冷的檀香氣,還夾雜著幾絲柑橘和沉香的味道。

  男人坐在吧檯上,手裡握著酒杯。

  側頭瞥了她一眼,眼底並無漣漪,他知道是她。

  剛剛在酒會現場,他就看到了她,不知道她怎麼搞到的請帖,但估摸著是他身邊的人透出的消息。

  倒是個會收買人心的小姑娘,連他身邊的人都來幫她。

  “七爺....”喬曦輕聲打破沉默,聲音膽怯又細弱。

  賀時鳴無端難受了一瞬,蹙起眉頭。

  “來找我?”他喝了口酒,杯中不是宴會上用的香檳之類的,而是純的白蘭地。

  烈烈燃燒著心肺。

  喬曦怯怯上前,直到離他幾步的地方停下。

  “七爺,我....我....”

  心中早已想過千百種開場白,可到了此刻,大腦一片混亂,什麼也說不出。

  她呼吸跟著緊促,是害怕的樣子。

  喬曦乾脆把眼睛閉上,“七爺,姚姐的事,求您高抬貴手,放她一馬好不好?她不可能貪汙的,她不是那種人....”

  賀時鳴嗤笑,玩味的道:“曦曦,你這是在求我?”

  喬曦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是,是在求你。”

  一聲輕笑自頭頂簌簌落下,喬曦打了個寒顫,耳邊聽見他輕慢的話語--

  “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

  喬曦臉色蒼白。他眼中的深意她有點看不懂。

  賀時鳴看著她瞬間灰白是眼神,心中鈍痛,彷彿幾萬只細細密密的蟲子在啃噬著心臟,直到他看著面前的女孩緩緩而下,跪坐在自己腳邊。

  喬曦仰臉,嚅囁著:“求您....七爺,曦曦求您....”

  賀時鳴的笑容逐漸斂去,一口氣堵在心裡,眼底只剩下無窮無盡的冷意。

  他還是不忍心,見她這樣卑微的乞憐。

  喬曦見他不出聲,死死咬住下唇,手巍巍顫顫的去解禮裙的拉鍊和繫帶。

  薄如雲煙的裙子沒了支撐,從肩頭墜落,露出裡頭鮮嫩的瑩白。

  她裡面什麼也沒穿,只有一片完全可以忽略的抹胸。

  賀時鳴握酒杯的手驟然發了狠意,死死捏住,看著她這樣,硬是連一個字也沒說。

  可真是好啊,竟然想出這種求人的方法,他該誇她還是罵她?

  他不過是要她服個軟,繼續乖乖呆在他身邊而已,他可以既往不咎,她想要什麼他都能給。

  像之前那樣,是開心的喬曦。

  沒想到她弄一出脫衣服?

  “脫衣服?”男人冷嗤,話裡倨傲又不屑,“喬曦,你當我什麼?”

  喬曦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求他。

  “....七爺,我給您....您想要的我都給,對不起...之前是我不懂事,讓您不高興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計較....”

  “我要你什麼?”賀時鳴掐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

  喬曦紅著眼眶,哀求的看他,“您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只求你放過姚姐好不好....我可以的,做玩物還是當情婦,我都可以的....之前是我錯了,我錯了。”

  說著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求你了,別牽連無辜的人,你想報復,報復我一個好不好?不要連累我的家人朋友,求你了.....”

  她斷斷續續說著沒頭沒腦的話,整個人像一隻蜷縮的流浪貓,在寒風冷雨中瑟瑟發抖。

  攀扯著他衣角的指尖是顫抖的,滑落的淚珠是顫抖的,一顆痛到無以復加的心亦是顫抖的。

  “你覺得我要的就是這個?”賀時鳴繼續掐著她,力道狠了幾分。

  喬曦只覺得呼吸困難,肺裡全是燥熱的空氣,她瘋一般站了起來,坐在男人身上,去吻他。

  唇瓣上沾著苦澀的淚水,她去吻他。

  卑微的去討好他。

  “七哥,我願意留在你身邊.....”

  “之前是我想錯了,七哥,是曦曦離不開你.....求你,讓我回來好不好?”

  女孩蹭著他的胸口,像一隻朝著主人撒嬌的小獸。

  只可惜那小獸是流著淚的。

  賀時鳴終於松泛了下來,呼出一口氣,伸手抱住她。

  這些天沒見,她瘦了好多,一隻手就能把她抱起來。

  “七哥....對不起....求你了,求求你....”她語無倫次,邊哭邊用嬌嫩的手去觸摸他,毫無章法。

  “以後還說離開的話嗎?”他淡淡問。

  喬曦瘋一般搖頭,眼底全是懼意:“不說了,不說了....”

  男人的懷抱滾燙而馥郁,卻無法撫平喬曦焦灼混亂的思緒。

  “曦曦,記住你說的話。若是還有下次.....就不是這麼輕的教訓了。”

  喬曦瑟縮在他懷裡,像個沒有靈魂的玩偶,口中不停的說著:不會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

  她不敢跑了。

  她的朋友家人,隨便一個都是她此生的軟肋。

  她不敢想,不敢和他比誰的心更狠更堅硬,他說的對,只要他想,她連一分鐘都撐不過。

  只是,他這種方式讓她太難受了。

  被誰逼到絕境都不會讓她這麼的心痛。

  被他摟在懷裡,依舊是溫柔而繾綣的懷抱。

  可喬曦的大腦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別再愛他了

  不要再愛他了

  不要再對撒旦心軟,就當是一場獻祭吧。

  哭聲漸漸被潮水湮沒,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直到嗓子枯啞,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喬曦依稀聽到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喊她。

  “曦曦....”

  “曦曦....醒醒...”

  喬曦於黑暗中發出一聲尖叫,陡然間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柔柔月色,溶溶壁燈,熟悉的臥室裝潢,以及身旁那個熟悉的人。

  賀時鳴眉頭深鎖,關切的把手觸上她的額頭,感受到溫度正常後,這才放下心來。

  “做噩夢了?怎麼還哭了?”他用指尖抹去她的淚水。

  喬曦哭著看他。噩夢?

  “....七哥.....”女人軟軟糯糯的哭腔,讓人心裡癢癢的。

  賀時鳴笑著把她攬進懷裡,“都三十歲多了,還會因為噩夢哭?喬曦你怎麼這麼傻?”

  喬曦一個激靈,快速捏了自己一下。

  有痛感。

  那剛剛的....是夢?

  “七哥,我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喬曦縮了縮鼻子。

  “什麼夢?”

  “我夢見你逼我,夢見我跪下來求你.....”

  喬曦斷斷續續把夢裡發生的事告訴他,賀時鳴聽後慘笑。

  這都是什麼鬼?

  可看著懷裡邊說還邊哭,哭的夠嗆的女人,他只好忍住奚落,去哄她。

  “不會的,曦曦,我怎麼可能對你那麼狠心?夢是反的啊。”

  喬曦默默依偎在男人懷裡流淚。

  感覺這輩子的眼淚都要在那個噩夢中流乾了。

  “真的不會嗎?”她怯怯抬頭,眼前人的臉和夢中的臉逐漸重合,她有混亂感、

  “不會。我寧願自己難受,也不會對你用那些手段。”賀時鳴柔柔的哄她。

  他哪裡捨得拿那些手段對付她,他捨不得。

  捨不得。

  想到這,賀時鳴拿過手機,翻出一張保存了好久好久一直捨不得刪的照片。

  “你看,這是什麼。”

  他把手機遞過去。喬曦拿到手裡定睛一看,好像是自己?

  都是什麼時候拍的?她完全不記得了。只看見照片上的自己還有些生澀和稚嫩。

  她站在旅遊景區裡,氣喘吁吁的拿著一杯水,好像在和拍照的人說話,弓著背,累極的神色,卻笑的很甜。

  “這是什麼時候的我啊?”喬曦納罕。她怎麼不知道有這張照片。

  “你不記得了?你在靈山風景區裡拍跳舞視頻。那時候我們剛分手一個月。”賀時鳴笑著揭曉答案。

  喬曦盯著照片,倒是隱隱約約想起有這麼回事,但那都□□年前的事了,記憶很模糊。

  “這照片是你拍的?”

  “嗯。我拍的。”

  那是他們分手後的一個月。女孩倔強,身陷囹吾卻強撐著不來找他,資源一落千丈,卻硬生生的靠跳舞走出了一條生路。

  那天,身邊的人來彙報,說喬曦正在靈山風景區裡拍跳舞視頻,好多人看熱鬧去圍觀。

  他正在從鄰城回公司的路上,恰巧要路過靈山風景區。

  糾結了好久,都過了景區,他還是沒忍住,吩咐司機掉頭。

  他下車後買了票,一個人進了旅遊景點。

  找她很容易,人最多的地方,中間就是她。他帶著口罩和帽子,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偷偷看她。

  那天喬曦穿著活潑的少女百褶裙,短襯衫,扎著調皮的雙馬尾,青春靚麗的裝扮,就像還在讀書的大學生。

  可能是跳舞跳的累了,她喘著氣,胡亂掄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衝著姚念音嬌滴滴的要水喝。

  他隱匿在人群之中,看著她笑的那麼燦爛而朝氣。

  就像清晨剛剛燃燒的太陽。

  她對她也笑過,撒嬌的笑,討好的笑,開心的笑,可愛的笑,難過的笑,他都看過。唯獨這種朝氣勃勃的笑,他第一次見。

  他心下泛酸,忽然就想把她搶過來,又有些不忍心,不忍看這麼漂亮的笑容破碎。

  離開他之後,她像是獲得了真正的新生。

  是真正的喬曦。生機勃勃,雜草一般頑強而快樂的喬曦。

  他的心一時被蠱惑了,拿出手機,定格了那一幕。

  “曦曦,我想過好多方法讓你回來,可每次看見這張照片,就捨不得。”

  喬曦聽見耳邊溫柔的話語,擦乾眼淚,笑了笑。

  是啊,他什麼時候對她用過那些手段?什麼時候真正逼過她?

  喬曦吸了吸鼻子,軟軟的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謝謝你。七哥。”

  謝謝他。從始至終都愛著她。

  比愛自己更愛她,所以才寧願自己痛苦,也不來逼她。

  縱使世界顛倒,縱使舍掉我堅固的信仰。

  也要保護你,也要看你笑。

  因為她是他這一生,可遇而不可求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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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別問我寫這章有什麼意義。毫無意義,問就是作者變態。

  三次元太幸福,就想二次元搞點虐的調調味。

  買了後悔別來罵作者啊,標題提示過!之前評論也提示過

  又幹完一本,話不多說,這章評論發紅包,求寶子們收藏一下作者專欄,卑微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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