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07-28_我是八大名妃(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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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07-28

  沸沸扬扬闹了一整日,亲眼目送着太子妃被送进寝宫后,白珠扶了扶快断掉的老腰,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

  暮色四合,挂着红绸的多角彩灯点缀了廊下的光色,远远能听见设宴的殿内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白珠抬了抬头,云层压得很低,连一弯高天小月的踪影都看不到。

  来往侍宴的宫人捧着美酒佳肴鱼贯侧过,白珠朝他们点了点头,自己是不用在凑到跟前服侍了。

  自今日起,太子的一应衣食住行,都有太子妃来照料,她也终于能卸下重担。

  到了东配殿,跨过门槛后房内很静,与外头世界的喧闹不同,这儿是属于她的一片天地,她阖了门,点亮外间堂前的一对银脚灯,略微有些光亮后,一壁褪了束带和外袍,一壁径自往内去。

  不知是哪扇窗没关好,一阵风吹了进来,抱框花牙交角处的碧纱曼动,拉长了端坐在妆镜前的黑影。

  白珠明显被吓了一跳,正要喊人,那身影慢慢转了过来,手里托着一对冰盏灯琉珠花。

  那卡在喉咙里的声儿转了个音,白珠看着眼前本该出现在宴上的朱见深,迟疑唤了声:“殿下?”

  藉着微弱的灯光,大致看清了面容和那身喜服,白珠又道:“殿下怎么在这儿!”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那对珠花呈在她眼前,“姐姐记得这个吗?”

  白珠皱了皱眉,她虽是女官,素来也不大爱妆扮,不过为了不失太子颜面,妆奁里总归是摆了一些簪环珠花,她不明所以,只得道:“这是我的。”

  朱见深牵扯出一个笑,“大约一年多以前,我从汴梁治水回来的那天,在宴上喝醉了,回到东宫后,姐姐拿了醒酒汤来喂我,也正是那一天,这对珠花的另外一朵,落在了我手里。”

  记忆往前翻涌着,白珠似乎慢慢想起了什么。

  “准确的说,另一朵珠花,是一直在漏月那里,他在廊下撞上了神情有异的姐姐,回到寝殿,却发现那碗醒酒汤已经撒落一地,而躺在榻上衣鬓不整的我,手中便攥着那朵珠花,漏月猜到了什么,但他不敢说,又因姐姐

  曾对她有恩,存了些许私心,便将这朵珠花拿走”

  白珠脸色一白,干笑道:“当时殿下吃醉了胡闹,打翻了那药”

  他没有理会她的辩言,继续淡然道:“姐姐这些年广结善缘,在春庐堂读书的吴嫦得了风寒,姐姐也能照顾周全,特地遣人出宫去吴家送药。那吴嫦病愈后心中感念,将自己亲手绣制的香囊赠予姐姐,而我因宿醉后头痛,偶然嗅得了那香囊里的药草,姐姐便将计就计,哄我将那香囊日日佩在身上,又联合了吴嫦,借机在母后面前进言,至此,一段金玉良缘的佳话,便开始广为流传。”

  朱见深抬起头,那双深沉的眼里,不见丝毫波澜,静如一滩死水,“自父皇南宫复辟以后,姐姐同我一起离开了冷宫,再到这太子之位,宫正之职这些年我的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姐姐究竟是为了什么?这天下之人熙熙攘攘,皆是为利而来为利而往,在这皇宫里,别说是主仆,就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父子亲母子,都尚且难以做到全心全意,皆有所有图,那姐姐是为了图什么呢?若为钱,姐姐居高位多年,却从不受贿贪污,若为权,那姐姐应该要将心思放在太子妃、皇后乃至太后上头,可姐姐却只愿意一心一意做一个女官,还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女官”

  他霍然站起来,朝她步步逼近,“直到看到漏月手里的这朵珠花,犹如醍醐灌顶,我突然就明白了,姐姐想要的,是名。”

  他钳住她的双臂,“姐姐想要流芳百世的清名,所以不为钱权,不图荣华。还记得年幼时我曾问姐姐,是不是也想当父皇的妃妾,姐姐却对我说,这后宫里的嫔妃们看似风光,但其实都是靠着恩宠,一时花好罢了,姐姐想要的是国泰民安,四海升平,无内忧,灭外患,如此胸有丘壑,俯瞰天下,姐姐自然不肯屈居在后宫那四方天地中。所以当姐姐在那一天得知了我的心意后,会觉得惶恐,担忧,甚至麻烦,只有设计让我娶了太子妃,再利用下西洋离开皇宫,才能叫我死心,对不对?”

  白珠脸上的血色褪尽,在袖中死死握紧了手

  并不锋利的指甲几乎能刺破她的掌心,“殿下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费一番周折来问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见深突然笑了,他松开手,“我为何要杀了姐姐,姐姐也分明知道,我是舍不得杀的,这是在以进为退呢。”

  微红的眼尾扬起,有那么一恍惚,眉眼之间似乎能看见周氏那傲慢姿态的影子,他一垂眼,目光落在她的颈窝处。

  “姐姐你说,如果世人知道,太子大婚之夜,却是睡在了宫正的床上,会怎么样?”

  白珠浑身一颤,瞪大了眼,低呵道:“你疯了不成!如果这样做,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只听人漫不经心道:“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对外只说是姐姐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有意勾引,这所有罪责不都落在了姐姐身上?”

  说着,他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带了几分玩味的笑音,“这样一来,姐姐苦心多年维持的清名,可就彻底毁于一旦了。”

  白珠气得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万贞儿这个任务里,最大的困难不是司礼监,不是锦衣卫,居然是他。

  回想这一步步走过来,她前期费尽心思,为他请名师,拉助力,一路上披荆斩棘,言传身受,这才把上一世那个优柔寡断,垂衣不闻事的明宪宗,一点点教成如今这样游刃有余,独当一面的人杰。

  可她却是亲手给自己培养出了一个对手,如今正要毁了她的一世清名。

  起先,她分析万贞儿这个人物时,就知道如果想要完成任务,最好不要同朱见深有任何感情上的纠葛,他们可以是亦师亦友,亦或者是最纯粹的君臣,但不能像上一世那样,成为明史上那样罕见的帝妃例子。

  二人年纪相差悬殊,虽然说真爱无关年龄,无关性别,但到底是封建社会,国情和民风摆在这里,搞特殊化这条路太难走,为什么她不去选择一个看上去更为简单便捷的路呢?

  更何况若是成为后妃,注定要受到礼数约束,很多事情做不了,正如朱见深自己所言,只能待在后宫那一方天地里

  那她完成任务的难度可就又增大了。

  所以白珠从一开始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类似于陆令萱那样的当权女官,而且这些年来也一直坚定不移的朝着这个目标发展,谁也料想不到,最大的变数居然就是朱见深自己,真是棋错一步,满盘皆输啊。

  难怪孟婆说这次八大的任务难度高,她算是又一次领教到了。

  也怪自己技不如人,如果还能谋划的更缜密一些,更细致一些,不那么粗心大意,也许就不会落成现在这个地步。

  白珠丧气地垂下了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就在她以为清名将毁时,肩上的重量却移开了。

  朱见深整了整衣襟,目光炯炯道:“我只问姐姐一句,这些年来,我如此心系姐姐,那姐姐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因为已经心无旁骛,所以答得也坦然,“喜欢?在我眼中,殿下的喜欢只不过是少年心性,我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从曾经的牙牙学语到如今的初有模样,都一一落在眼底,怪只怪当初景帝心狠手辣,将殿下囚在北三所里,七年来饮食起居都只有一人照料,让殿下自幼骨子里有了依赖,其实殿下心中,是把我当成了皇贵妃那样的存在,有个词儿殿下也许没听过,叫恋母情结,等到殿下再大一些,多接触些年纪相仿的美貌姑娘后,与她们有了怦然心动,情窦初开,再回头看看,殿下才会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荒唐。”

  她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是换成以前,也许会考虑一下朱见深的心情,用词斟酌,造句婉转,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再连说句话都要先在肚里打一遍腹稿。

  可就是这样不留情面,朱见深脸上隐显一层薄怒,都说男人的尊严有时候比命都重要,如今在自己心爱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情何以堪。

  昏霭的内室里,或明或暗的光影下,对面人身上只一件薄薄的月牙白中衣,兜帽还带在头上,因今日东宫大喜,特簪了朵银朱堆纱宫绢花,那样寡淡的神情,任凭剐杀的眼神,勾勒出一个秀拔天骨,清臞玉立的朗朗模板来。

  其实原先他并没有真的想毁了她苦心孤诣的

  一切,所有的话只是在唬她吐露真言,可眼下在她心中仍旧乳臭未干的孩子,早已经长成大人,内心那颗种子肆意滋生了多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也已是华盖亭亭。

  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他的本领有一半都来源于姐姐,可也有一半,是来自自己。

  这一半的本领不容任何人小觑,更因年少,而愈加轻狂。

  轰隆一声,天河决口,如墨的乌云沉积了一整日,此刻终于泼下大雨,夹杂着惊心动魄的雷声,似是一头猛兽在发狂乱撞。

  雨势如瀑云狂泄,不时两条骤亮的光带照着天空顷刻间恍如白昼,南面一扇经年失修的菱花窗被吹断了棂角,漏了一段风雨,飘摇吹起了脚踏前的那朵银朱堆纱宫绢花。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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