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家养吸血鬼（3）
信息接收完毕,雁寒从沉浸中回神，忍不住问502：“所以最后，这个南洲到底去了哪里？”
502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背景信息上没有说明。不过,在小世界黑化暴走的精神体最后的结局都好不到哪儿去,原轨迹中,南洲一个人将血族屠杀殆尽，严重扰乱了世界发展规律,世界规则不会听之任之。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迷失在时空流里,化作了世界的养料。”
迷失在时空流里化作养料……
雁寒心里一刺,像陡然被针扎一般。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闷闷的压着难受。这样的结局对少年而言实在过于残忍，她想起刚才少年乖顺伏地亲吻她袍角时脆弱又易碎的模样,竟生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似乎本该将少年护在身后，小心呵护，珍视对待，而非任他被欺凌践踏,赔上自己一生。
502阴阳怪气：“宿主你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给所有美少年一个家啊！”
雁寒：“……”
妈的，傻逼人工智障。
虽然她跟这辣鸡系统才第一次见面，但这种想暴起骂人的感觉却很熟悉，恨不得揪住这辣鸡打爆它的智脑芯片。
和它一怼一答中,雁寒了解到，她原本是通过时空管理局的媒介来到小世界的任务者，但穿越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bug,她的精神体数据没能完全映射过来，造成了现在失忆的状态。
“所以现在，我是谁，要做什么，怎样才能完成任务，通通不知道？”
502：“……是这样没错，目前一切都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雁寒无语：“你们时空管理局能不能稍微靠点谱，就这个样子，还想去完成任务？”
502一时语塞，难得没有怼回去。这事儿是他们理亏。
雁寒又问：“那现在我是个什么身份？”
终于有道自己会的题，为了证明它也不是那么无用，502赶紧麻溜儿地把她的身份信息发了过去。
她这个身份是个人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吸血鬼猎手军团的掌管者。这个世界人族与血族共存，从最开始的食物与猎食者渐渐演变为现在的关系，部分人类觉醒出足以与血族抗衡的能力，被组编为猎手军团，与血族互相制约平衡，成对抗之势。
千百年来，血族与人族之间发生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最近的一次不久前才刚结束，以血族惨败告终。血族统治者乔凡尼三世决定与人族议和，刚才的场景，是血族使者奉命来送礼物讨好她这个打败血族的核心人物，希望她手下留情的。
而很明显，她的到来让那个小少年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他本来应该被送给乔凡尼三世，现在却被梵卓族献给了自己。
——这是好事，起码她不是那种以凌虐人为乐的变态。
雁寒问502：“一般来说，你们时空管理局的任务者都要完成哪些任务？”
既然没有多余的信息，不如借鉴一下前人经验，没准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502道：“那可就太多了，不过概括来讲，我们一般把任务分为两类，一类是感情流任务，包括攻略气运之子，感化反派等等。另一类就是剧情流任务，比如逆袭人生，打脸虐渣，帮助国家建设等等。”
雁寒摸着下巴，斩钉截铁道：“那我肯定是剧情任务。”
502忍不住质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雁寒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它：“那你觉得我这样的是能去学圣母献爱心还是能去跟气运之子谈恋爱？”
502：“……”
好有道理，它竟无法反驳。
雁寒接着分析：“从这个背景设定来看，我肯定是人族的立场。血族将没有觉醒能力的普通人类视作口粮，又大搞阶级对立，压榨奴隶，实在是从内到外烂透了，通通都该去挂路灯。”
血族上层驯化大量的奴隶为己所用，这些奴隶的来源大多都是从各处搜刮买卖来的人类，也有部分是像南洲这样能力低微而被家族抛弃的血族。“吸血鬼”这名字当真是名副其实，自诩优雅，其实就是一群扒着无数人尸骨而生的寄生虫。
“刚才你说，那个小少年是我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他也正好是被血族压迫的受害者。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带领人族彻底压倒血族，打破他们的暴力统治，解救那些奴隶，以求世界和平。”
“是这样……吗？”不知道为什么，502总对自家宿主有所怀疑。它冷静提问：“如果推测错了怎么办？”
“你想啊，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干什么要给我一个吸血鬼猎手的身份？”雁寒十分自信，“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最多就是一些细节上的误差。对了，你这边有什么可以确定任务进度的依据吗？总不能什么都让我自己瞎摸索吧？”
这倒是有。
502道：“任务完成过半或者进度跌破底线，我这边都能收到提示，确保任务方向不会偏离过度。”
那就好，还算不是太离谱。
大概确定下了大方向，雁寒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这波肯定稳了，乐滋滋地单方面终止了和502的对话。
502：……
不对劲，确实不对劲。但信息有限，它抠破了芯片也想不出宿主这波分析有什么漏洞，看了眼进度提示，安安静静，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先按下不提。
第二天清晨，雁寒醒得很早，她习惯早起晨跑，迎着天边的鱼肚白看太阳一点点跃出地平线。
她收拾准备好，刚一拉开房门，跪坐在门口的少年立刻将头更深地伏下去，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润：“主人，早安。”
雁寒准备跨出门的身形一顿，这才看清跪在门口的正是那个叫南洲的小少年。他仍旧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绸袍，宽大的领口松垮地搭在肩头，隐约露出后背精致的蝴蝶骨，后颈的皮肤白得招眼，莹莹泛着冷光。他以一种绝对恭顺和臣服的姿态跪在雁寒脚边，高举的托盘里放着毛巾齿盐等物，明显是专门等她起床好“伺候”她的。
“本来是该进房间去服侍主人的，但奴下没有得到允许，不敢擅自进入，希望求得主人宽恕。”
小少年的声音又柔又轻，是一种刻意训练放柔压低后的效果，像专门婉转着歌喉讨主人欢心的鸟儿，最大限度乞盼着主人的怜惜。
前后加起来三辈子，雁寒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小少年卑微求怜的姿态让她有些不舒服，她立刻弯腰伸手就想去拉他：“你不用……”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臂，对方就像触到了烙铁一般，猛地一颤就往一旁缩。雁寒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主人，对不起，我……奴下不是故意的，请您宽恕……”他颤抖着，又主动把手臂放回雁寒掌心。
他刚才的反应实在很奇怪，雁寒试探着握紧他的上臂，用力把他拉了起来。少年低垂着眉眼，看不出什么表情，被她握在掌心的肌肉却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它的主人正在忍受着强烈的不适。
雁寒放开手，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她随手拿起托盘上的毛巾，毛巾被叠成了一个漂亮的花形，柔软的纤维浸透了热水，是刚刚好的温度，也不知他在这儿等了多久，毛巾又换了几次。
“奴下来服侍主人。”他说着就想去拿她手里的毛巾，雁寒挡了一下，道：“我不需要你服侍，你以后不用这样。”
少年的脸色有些白，抬眸小心翼翼地问她：“您是对我不满意，预备把我送回血族吗？”
这是雁寒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眸子是清澈纯净的湛蓝色，眼尾隐约泛红，线条勾勒出一个漂亮流畅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看人的时候雾蒙蒙的，像笼了一层水色，一不小心就能叫人溺进去。
雁寒一怔，见误会大发了，不得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这儿没有你们血族那么多规矩，我也不需要什么奴隶。你可以在这儿安心住下，等你找到了其他想去的地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您是在试探奴下对您的忠诚吗？”
少年胆怯又认真地看着她，轻声但郑重道：“您放心，奴下既然认了您作主人，那便永生永世都甘愿受您驱使，除非有一天被您厌弃，其他地方奴下哪儿也不会去。
他重复着保证道：“除了主人身边，奴下此生都不会再有别的想去的地方。”
雁寒一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回答。被驯化了足足六年有余的南洲明显对自己奴隶身份的认知十分根深蒂固，他用过去六年在驯养所学会的思维模式揣度着雁寒的想法，明显在短时间内很难被掰正回来。
他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度卑微的位置，忠诚于他所谓的主人。而这个“主人”并不是雁寒，它可以是任何人，南洲不在乎，他几乎已经被驯化成了只懂得服从命令的机器。
雁寒心里有些压抑着的窒息感，少年被极度异化后的行为模式近乎傀儡，这让她愈发痛恨起所谓的驯养所和那些拿活生生的奴隶取乐的贵族。如果上辈子这样乖顺到麻木的南洲都曾在乔凡尼三世的折磨下心生绝望，那她简直难以想象，他到底都经历了怎样巨大的痛苦。
人类最基本的同理心，让她很难接受这样畸形驯化的结果。何况小少年这样脆弱漂亮，人总是希望维护美好的事物。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尽量软了态度道：“那也没关系，你就安心待在这儿吧，我不会抛弃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又强调道：“还有，不要再自称奴下，也不要叫我主人。”
少年听见她说不会抛弃他，似乎有些高兴，可听到后面一句，又有些为难起来：“那奴……我……”
“贝拉特，我的名字。”她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个东方名字，叫雁寒，随便你怎么称呼都可以。”
直接叫名字？少年表情惶恐不已，犹豫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问：“我称呼您为大人，可以吗？”
雁寒心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能做出改变已经很好了，于是点点头：“可以。”
她把毛巾放回托盘，一边下楼梯一边同他介绍：“那边是书房，那边是练武室，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除了我的房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军队，不常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不用顾忌我。”
少年急急道：“那怎么可以……”
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他的主人回身站定在他面前，声音严肃道：“这是命令。”
他一愣，抬头却撞进了她含笑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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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摇头：“这就不知道了,背景信息上没有说明。不过,在小世界黑化暴走的精神体最后的结局都好不到哪儿去,原轨迹中,南洲一个人将血族屠杀殆尽，严重扰乱了世界发展规律,世界规则不会听之任之。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迷失在时空流里,化作了世界的养料。”
迷失在时空流里化作养料……
雁寒心里一刺,像陡然被针扎一般。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闷闷的压着难受。这样的结局对少年而言实在过于残忍，她想起刚才少年乖顺伏地亲吻她袍角时脆弱又易碎的模样,竟生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似乎本该将少年护在身后，小心呵护，珍视对待，而非任他被欺凌践踏,赔上自己一生。
502阴阳怪气：“宿主你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给所有美少年一个家啊！”
雁寒：“……”
妈的，傻逼人工智障。
虽然她跟这辣鸡系统才第一次见面，但这种想暴起骂人的感觉却很熟悉，恨不得揪住这辣鸡打爆它的智脑芯片。
和它一怼一答中,雁寒了解到，她原本是通过时空管理局的媒介来到小世界的任务者，但穿越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bug,她的精神体数据没能完全映射过来，造成了现在失忆的状态。
“所以现在，我是谁，要做什么，怎样才能完成任务，通通不知道？”
502：“……是这样没错，目前一切都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雁寒无语：“你们时空管理局能不能稍微靠点谱，就这个样子，还想去完成任务？”
502一时语塞，难得没有怼回去。这事儿是他们理亏。
雁寒又问：“那现在我是个什么身份？”
终于有道自己会的题，为了证明它也不是那么无用，502赶紧麻溜儿地把她的身份信息发了过去。
她这个身份是个人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吸血鬼猎手军团的掌管者。这个世界人族与血族共存，从最开始的食物与猎食者渐渐演变为现在的关系，部分人类觉醒出足以与血族抗衡的能力，被组编为猎手军团，与血族互相制约平衡，成对抗之势。
千百年来，血族与人族之间发生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最近的一次不久前才刚结束，以血族惨败告终。血族统治者乔凡尼三世决定与人族议和，刚才的场景，是血族使者奉命来送礼物讨好她这个打败血族的核心人物，希望她手下留情的。
而很明显，她的到来让那个小少年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他本来应该被送给乔凡尼三世，现在却被梵卓族献给了自己。
——这是好事，起码她不是那种以凌虐人为乐的变态。
雁寒问502：“一般来说，你们时空管理局的任务者都要完成哪些任务？”
既然没有多余的信息，不如借鉴一下前人经验，没准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502道：“那可就太多了，不过概括来讲，我们一般把任务分为两类，一类是感情流任务，包括攻略气运之子，感化反派等等。另一类就是剧情流任务，比如逆袭人生，打脸虐渣，帮助国家建设等等。”
雁寒摸着下巴，斩钉截铁道：“那我肯定是剧情任务。”
502忍不住质疑：“你怎么这么肯定？”
雁寒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它：“那你觉得我这样的是能去学圣母献爱心还是能去跟气运之子谈恋爱？”
502：“……”
好有道理，它竟无法反驳。
雁寒接着分析：“从这个背景设定来看，我肯定是人族的立场。血族将没有觉醒能力的普通人类视作口粮，又大搞阶级对立，压榨奴隶，实在是从内到外烂透了，通通都该去挂路灯。”
血族上层驯化大量的奴隶为己所用，这些奴隶的来源大多都是从各处搜刮买卖来的人类，也有部分是像南洲这样能力低微而被家族抛弃的血族。“吸血鬼”这名字当真是名副其实，自诩优雅，其实就是一群扒着无数人尸骨而生的寄生虫。
“刚才你说，那个小少年是我这次任务的关键人物，他也正好是被血族压迫的受害者。所以我的任务，就是带领人族彻底压倒血族，打破他们的暴力统治，解救那些奴隶，以求世界和平。”
“是这样……吗？”不知道为什么，502总对自家宿主有所怀疑。它冷静提问：“如果推测错了怎么办？”
“你想啊，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干什么要给我一个吸血鬼猎手的身份？”雁寒十分自信，“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最多就是一些细节上的误差。对了，你这边有什么可以确定任务进度的依据吗？总不能什么都让我自己瞎摸索吧？”
这倒是有。
502道：“任务完成过半或者进度跌破底线，我这边都能收到提示，确保任务方向不会偏离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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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确定下了大方向，雁寒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这波肯定稳了，乐滋滋地单方面终止了和502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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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拾准备好，刚一拉开房门，跪坐在门口的少年立刻将头更深地伏下去，手里的托盘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润：“主人，早安。”
雁寒准备跨出门的身形一顿，这才看清跪在门口的正是那个叫南洲的小少年。他仍旧穿着昨天那件白色绸袍，宽大的领口松垮地搭在肩头，隐约露出后背精致的蝴蝶骨，后颈的皮肤白得招眼，莹莹泛着冷光。他以一种绝对恭顺和臣服的姿态跪在雁寒脚边，高举的托盘里放着毛巾齿盐等物，明显是专门等她起床好“伺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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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的声音又柔又轻，是一种刻意训练放柔压低后的效果，像专门婉转着歌喉讨主人欢心的鸟儿，最大限度乞盼着主人的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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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她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臂，对方就像触到了烙铁一般，猛地一颤就往一旁缩。雁寒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下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主人，对不起，我……奴下不是故意的，请您宽恕……”他颤抖着，又主动把手臂放回雁寒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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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寒放开手，明显感觉到他松了口气。
她随手拿起托盘上的毛巾，毛巾被叠成了一个漂亮的花形，柔软的纤维浸透了热水，是刚刚好的温度，也不知他在这儿等了多久，毛巾又换了几次。
“奴下来服侍主人。”他说着就想去拿她手里的毛巾，雁寒挡了一下，道：“我不需要你服侍，你以后不用这样。”
少年的脸色有些白，抬眸小心翼翼地问她：“您是对我不满意，预备把我送回血族吗？”
这是雁寒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睛，他的眸子是清澈纯净的湛蓝色，眼尾隐约泛红，线条勾勒出一个漂亮流畅的桃花眼，睫毛浓密，看人的时候雾蒙蒙的，像笼了一层水色，一不小心就能叫人溺进去。
雁寒一怔，见误会大发了，不得不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这儿没有你们血族那么多规矩，我也不需要什么奴隶。你可以在这儿安心住下，等你找到了其他想去的地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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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寒一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回答。被驯化了足足六年有余的南洲明显对自己奴隶身份的认知十分根深蒂固，他用过去六年在驯养所学会的思维模式揣度着雁寒的想法，明显在短时间内很难被掰正回来。
他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度卑微的位置，忠诚于他所谓的主人。而这个“主人”并不是雁寒，它可以是任何人，南洲不在乎，他几乎已经被驯化成了只懂得服从命令的机器。
雁寒心里有些压抑着的窒息感，少年被极度异化后的行为模式近乎傀儡，这让她愈发痛恨起所谓的驯养所和那些拿活生生的奴隶取乐的贵族。如果上辈子这样乖顺到麻木的南洲都曾在乔凡尼三世的折磨下心生绝望，那她简直难以想象，他到底都经历了怎样巨大的痛苦。
人类最基本的同理心，让她很难接受这样畸形驯化的结果。何况小少年这样脆弱漂亮，人总是希望维护美好的事物。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尽量软了态度道：“那也没关系，你就安心待在这儿吧，我不会抛弃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又强调道：“还有，不要再自称奴下，也不要叫我主人。”
少年听见她说不会抛弃他，似乎有些高兴，可听到后面一句，又有些为难起来：“那奴……我……”
“贝拉特，我的名字。”她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个东方名字，叫雁寒，随便你怎么称呼都可以。”
直接叫名字？少年表情惶恐不已，犹豫纠结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大人。”顿了顿，又小心翼翼问：“我称呼您为大人，可以吗？”
雁寒心道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能做出改变已经很好了，于是点点头：“可以。”
她把毛巾放回托盘，一边下楼梯一边同他介绍：“那边是书房，那边是练武室，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除了我的房间，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我平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军队，不常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不用顾忌我。”
少年急急道：“那怎么可以……”
一句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敲了一下，他的主人回身站定在他面前，声音严肃道：“这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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