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所谓靠山_师哥,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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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所谓靠山

  顾丞被我的一句“老舅”气着了,气得不知道第几次摔门出走。

  啪!

  摔得这个响。

  特决绝。

  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就又回来了。

  门只开一个小缝缝,我只能看见他特意扭到另一边的半张侧脸。

  “咳,哪天?”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噗噗地笑。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顾丞有点可爱。

  最后他还是走了,说是有事。

  有事没事,反正,不是被我气走的就好。

  顾丞刚走没多久,小白穿着睡衣,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迷迷糊糊地进来,倒头就睡。

  跟从来没醒过来一样。

  “喂!”

  我轻轻推他,“早上在哪儿睡的?”

  他咕哝了一个地点,好像是黄字几号。

  天地玄黄,黄字间是服务生的宿舍。

  因为顾丞,害的小白要去跟服务生挤着睡,我心里这个过意不去。

  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不许顾丞留宿了,老子又不是公关!

  小白这一觉,直睡到下午两点。

  醒来第一句话,“顾少走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不然呢?”

  他不走,还有你住的地方?

  第二句话,有点祈求的味道,“小莫,你就从了顾少吧。”

  好吧……不是有点,是百分百祈求。

  我自知理亏,揉着小白脑袋哄,“好了,放心,以后不会了。我会帮你捍卫好你的床位的。”

  小白一脸的不信,“你发誓。”

  我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结果他把头往被子里一缩,“发誓也没用。”

  ……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看着乖巧可人的小白,也有这么欠抽的时候。

  不过看在他起床气严重的份儿上,我忍了。

  下午两三点,是诗情画意从寂静到喧闹的开端。

  彻底清醒过来的小白又恢复到软软的小绵羊状态。

  “昨晚……你和顾少……”

  他对着手指,白嫩的指间互相绕啊绕,绕啊绕。

  “什么都没发生?”

  我错了,他不是软软的小绵羊,他是色色的小绵羊。

  “没有!我翻个身都疼,能干啥!”

  小白瞪着澄澈的大眼睛,“又不用你翻身!”

  ……

  我无语问苍天。

  “好了,问你点正事儿。

  最近,栖梧哥,怎么样?”

  小白叹了口气,“不怎么样。自从你出了事,栖梧哥脾气比以前还坏。

  这阵子,把诗情画意内部,狠狠整饬了一番。

  那个和蒹葭一起欺负你的淇澳,被栖梧哥狠狠打了一顿,贬为普通公关了。从天字六号,搬到了地字八号。听说他宿舍里的人,也不待见他,明里暗里的欺负他。栖梧哥和刘叔,都是默许的态度。

  唉,我那天看见他,满脸都是伤,只能接那种变态客人的生意,看见我,低着头就走了。

  小鹿觉得解气,我倒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栖梧哥心情也是一直不好,刘叔这阵子哪都没去,就天天陪着栖梧哥,想方设法哄着他开心。还跟底下人吩咐,谁都不许给栖梧哥找不痛快,否则一律重罚。”

  我撇撇嘴,“说得好像平常就有人敢惹栖梧哥似的。话说,栖梧哥为啥心情不好啊,如果是因为蒹葭的事儿……不是都处理了吗?”

  “怎么没有?”小白指指我,“你就敢的很呀!……对了!”

  小白突然叫了一声,吓我一跳,“怎么了?”

  他表情微微凝重,“我……我那天不小心听到,刘叔安慰栖梧哥说,不要太自责,别想太多什么的。不过我也不敢确定……”

  我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了。

  栖梧哥,不会是觉得,我受伤住院,还有他的责任吧!所以才自责到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么?

  可是……明明就是意外啊,他身在千里之外,怎么能预测出我是否会出事呢。

  栖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苦恼地拄着脑袋。

  唉,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了。

  扶着小白拐杖走到天字二号。

  敲门。

  没人应。

  再敲。

  还没人应。

  再敲。

  “谁!”

  我呆呆地看着半裸着身子,只围一条被单,眼睛通红的刘叔,突然意识到,我好像来的有点不是时候……

  “刘叔好!”

  我和小白一起道。

  我俩默契十足,特意叫的声音很大,果然隔了几秒钟就听见里面传来栖梧哥清冷而慵懒的声音,“刘贵-----”

  刘叔微微皱眉,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进来吧。”

  小白扶着我进门,规规矩矩站在门边上。

  刘叔拐到卧室里,一会儿就穿戴整齐出来,看样子是要出门,走的时候还特意警告我,“不许惹栖梧生气。”

  我乖巧无比地答应着,恭送他老人家上路……啊不是,出门。

  接着小白也走了。

  我一个人慢慢挪着步子,挪了半天,出了一身冷汗,才挪到卧室门口。

  一开门,就看见栖梧哥披着一件大码的白衬衫倚在床头,眼神迷离,头发湿漉漉的,胸膛上的汗珠子还在轻轻往下滑落。

  “栖梧哥……”

  我轻轻地叫。

  栖梧哥眼神渐渐凝在我身上,心疼,怜惜,痛苦,悔恨,自责,还有我读不出来的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凝成一句话。

  “小莫,要不,你就从了顾少吧。”

  同样的话,小白是祈求,栖梧哥,是后怕。

  我咬了咬唇,腿疼得直哆嗦,还必须尽量轻松地笑,“怎么,顾少也占了栖梧哥的床位吗?”

  天字二号的床,果然比玄字三号舒服一万倍。

  我脱得光溜溜的,趴在软软的大床上,让栖梧哥细细验伤。

  栖梧哥微凉的手指从我的背抚至我的臀,指尖在那些丑的要死的痂上流连。

  “小莫……”

  淡淡的字眼里是满满的心疼,我侧过脸,正好看见栖梧哥红红的眼圈。

  赶紧装作轻松的样子,“已经没事了。不动就不会疼了。

  顾少说用了他给的那个药,也不会留疤。”

  眼圈的红晕更深了,栖梧哥也觉得稍微失态,把头扭到另一边,故意玩笑道,“好好的白面馒头,就这么成大列(liě)巴了。”

  “栖梧哥~”

  我羞愤难当,咬着枕头扮可怜。

  这形容……也太贴切了。

  看着愈合的伤口,栖梧哥看似放心许多,脸上也不是那么紧绷绷的了。亲自给我另外找了一套宽松的衣服,帮我穿好。

  他身上淡淡的馨香萦绕在我周围,让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虽然是顾丞陪着我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可是若论谁最能够给我安全感,这世界上,除了已故的父亲,真的没人能比得上栖梧哥了。

  “栖梧哥……”

  我一头扎进他怀里,久久都不想抬头。

  积攒多时的眼泪终于有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一滴一滴沁出来,浸湿了栖梧哥的胸口。

  “呜呜为什么不去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呜呜……”

  “我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有魔鬼要吃我……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我捶打着栖梧哥的胸口,一声哀泣一声指控,“你还让我从了顾丞!你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

  “你已经不要我一次了,你还要来第二次吗!”

  栖梧哥紧紧的抱住我,我也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小莫。我以为……我已经失去被你依靠的资格了。”

  我一时愣住,浅浅抽泣着。

  栖梧哥痛苦地皱着眉,唇边每一个细小的纹路里都是后怕和悲伤。

  “小莫。

  蒹葭的事,我是早就有预感的。”心里好像哪根弦被拨弄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

  “对不起,小莫,对不起。

  我没有想到蒹葭的心这么狠毒,我以为,我以为……”

  我渐渐安静下来,反倒是栖梧哥失去了控制,头抵在我肩上泪流不止。

  “我以为你低调一些就能躲得过,我以为至多只是一顿打而已……就像……就像我平常……”

  说着说着,自己也知道不可信,没了话音。

  我心里一叹,怎么可能一样呢。一个待我像亲弟弟,一个却把我看做是仇人啊。

  谁报仇的时候还顾忌是打脸还是打屁股啊,还考虑是不是会让人毁容受伤进医院啊,还能包打包教包哄包上药包摇篮曲和晚安吻啊!

  栖梧哥,想得也太美了吧。

  “好了好了,栖梧哥,你不要太自责了。你也说了,只是预感而已,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而且你也有认真提醒过我的,是我没有躲过。

  只是一个预感而已。

  你难道只凭借一个预感,就要推掉刘叔的邀约吗?”

  刘叔,说白了,才是栖梧哥的衣食父母,是栖梧哥能在诗情画意屹立不倒的靠山。

  栖梧哥的一切都来源于这个男人,只为了一个飘渺的预感,就拒绝刘叔的邀约,怎么可能。

  所以,我不怪栖梧哥。

  虽然栖梧哥的一切都是刘叔给的,可是栖梧哥也把我看得同等重要,甚至更重要。然而他却因为一个随时都可以进行的旅行,而留我一个人面对龙潭虎穴。

  所以,栖梧哥自责。

  因为自责,所以后怕。

  因为后怕,所以就想让我也像他一样,寻找一个靠山。

  他的靠山,刘贵。

  我的靠山,顾丞。

  可是,栖梧哥……

  “如果我的靠山,我的稳定,我的平安喜乐,我的荣华富贵,都必须要以出卖肉体为前提的话。

  那我,宁愿死在蒹葭的鞭子底下。”

  说实话,出来混,其实靠山特别重要。

  栖梧哥一进诗情画意的门,就被刘叔看中,从此一心为一人,不用再过千人骑万人枕的日子。

  我也是幸运,才能在这个混乱的泥潭里得到栖梧哥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栖梧哥就是我最大的靠山。

  他是天字二号的主人,是诗情画意威风凛凛的掌刑者。他一个眼神,就能让诗情画意所有的公关散台都瑟瑟发抖。

  只要有栖梧哥的庇护,就没人敢欺负我。我一直这么想。

  直到,蒹葭的出现。

  我才知道,原来,栖梧哥,也有身不由己。

  因为涉及刘叔,所以,即便是栖梧哥,也无法护我周全。

  很多话,栖梧哥都无法说出口。

  然而栖梧哥的泪,已经让我明白太多。

  回到玄字三号,我给顾丞打了一个电话,委婉地表达了不想他在玄字三号过夜的想法。

  “小白晚上又不回来睡。我早点走也不行?”

  顾丞愈加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微微带着可怜兮兮的乞求。

  没听见我回话,就开始耍无赖。

  “不然叫小白搬走嘛。玄字房没有别的空地儿了吗?

  不然……问他愿不愿意做公关?

  做了公关,赚钱也比以前多。而且地字房多宽敞,总比跟你挤着睡强。

  ……

  莫儿……你不要这么重友轻色好不好。

  我在你心里难道一点儿地位也没有吗?

  莫儿?莫儿!”

  眼睛也不知怎的,就热了。

  也不是委屈,也不是不安,也不是害怕,也不是无措,反正,就忍不住哭了。

  轻轻的抽泣,很快引来对面的不安。

  “哭了?怎么回事?

  莫儿?

  好了好了,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看你睡了就走好不好?

  ……那,最起码得让我看看你呀。”

  顾丞的焦急就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我都能感受得到。肯定,又是抱着手机满地乱走了吧。

  六斤就抱着肩躲在某个角落里面看热闹。也许是柜子里,也许是房梁上。反正是一个方便随时出现,又随时消失的地方。

  眼泪伴着顾丞急迫的询问,流的越发汹涌。

  到底是什么时候,就这么熟悉了呢。

  熟悉他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

  熟悉他每个情绪下的微小动作。

  熟悉他每个表情代表着的不同含义。

  熟悉他说话的语气。

  熟悉他走路的速度。

  熟悉他心跳的频率。

  顾丞,顾丞……

  刘叔要捧一个靠得住的摇钱树,一个绝世无双的一号头牌。

  为此,牺牲一个小散台,再平常不过。

  如果不是顾丞,我就是死掉,恐怕也不会引得刘贵皱一下眉头。

  而尝到权力滋味的蒹葭,则会对刘叔更加顺从,对诗情画意更加忠诚。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哪怕是蒹葭恨我,可是却不一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他一个头牌,想给我一个散台下绊子,实在有太多太多办法。

  还有那些公关散台。也愿意陪着蒹葭一起胡闹。蒹葭不怕栖梧哥,难道,他们也不怕吗?

  可是现在,我全明白了。

  也许,栖梧哥自责的,远不只他所说的一个“预感”吧。

  毕竟,他是预感,刘贵,却是肯定。

  一个煽风点火的淇澳,一群推波助澜的公关。

  刘叔唯一算错的,大概就是在他眼里,已经弃我如敝履的顾少了吧。

  五年,还有五年……

  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过我想要的生活。

  可是现在,我害的刘贵没了一个蒹葭,他,会放过我吗?

  我难道,真的不能挺到身心清白的那一天了吗?

  “莫儿?

  到底怎么了?

  是谁欺负你了?

  是伤口又疼了吗?

  ……

  凤栖梧又罚你了是不是!”

  顾丞天马行空的猜测已经跑到了外太空。

  语气也越来越急切。

  顾丞,顾丞……

  他的转变,我不是感受不到……

  从那一夜的眼泪到这些天的体贴……

  都不再是初见时那个高高在上的权贵模样。

  可是,可是……

  鼻涕眼泪涂了满脸。抑制不住的哭声吓坏了对面的男人。

  “莫儿!

  你别吓我好不好?

  你在哪里?

  还在诗情画意吗?”

  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对面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大概,是准备过来了。

  哭得晕晕沉沉,脑袋里也是轰隆隆的乱。

  鬼使神差的,那萦绕在心头许久不散的一句话,就这么问了出来。

  “顾少,我能信你吗?”

  脚步声戛然而止,连空气都好像凝结了。

  半晌,顾丞才说话。

  “……你说什么?”

  我咬咬牙,换了一个称谓。

  “顾丞,我能信你吗?”

  又是半天的沉默。

  然后是更加急促的脚步。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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